亦菱点点头,“那好,辛苦静儿了。”
静儿微笑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亦菱走出东厢房,其他几名濯玉宫女弟子都行礼离开了,唯独白兰落在后面。
亦菱见了不禁打趣道:“想不到你的医术这么好,我当年在灵霄山上可是压根儿就没好好修习医术啊,现如今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白兰闻言笑道:“宫主武功高强,属下更是羡慕不已呢。”
亦菱看着白兰笑而不语。
白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抬手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亦菱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怕什么?”
白兰深吸一口气,靠近亦菱,压低声音道:“宫主,方才那姑娘醒了一下,属下在一旁看到,那姑娘看静师姐的眼神,就好像……她们是熟识一样。”
“嗯?”亦菱诧异地看着白兰,“怎么可能?那姑娘可是杜郡主身边的婢女,怎么可能跟静儿熟识呢?”
“属下也觉得奇怪呢……”白兰一脸窘迫地挠了挠头。
亦菱不以为意地笑道:“或许是她刚醒过来,认错人了,别想了,赶紧抓药去吧。”
待屋内的人都走了,厢房外的声音也都渐渐远去了,榻上的婢女忽然睁开眼,看向静儿。
静儿则一改往日平静温和的模样,目光蓦地扫向榻上的人,怒道:“怎么回事儿?说!”
榻上的婢女吓得浑身一抖,翻身跌下床榻,忍着背上伤口撕裂的疼痛,跪着爬向静儿,然后抓住了她的衣角,哀求道:“姐姐,姐姐!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那杜家大秀实在是太歹毒了!前天我眼睁睁地看见她抽死了一个婢女,然后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地命人把尸体拖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也会没命的!”
“所以,你就可以罔顾公子的命令,在没有提前请求的情况下,就擅作主张么?”静儿气道。
“可是公子和姐姐之前一直都不在,直到今日才回来,我之前没法联系到你们啊!若是我不早一点做打算,万一没等到你们回来,就被打死了呢?”那婢女一边说,一边痛哭着,涕泪齐下,十分凄苦。
静儿见了,心生不忍,语气也跟着软了一些,“虽说如此,你行事未必也太鲁莽了,这以后还怎么把公子交待的事交与你去办?”
跪在静儿脚边的婢女闻言,把静儿的衣角抓得更紧了,哭着道:“姐姐,婠婠知道,公子是我们姐妹的救命恩人,婠婠也想报答公子,可是那也得好好活着才能报答不是?”说罢,呜呜呜哭得更凶了。
静儿长叹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心彻底软了下来,她俯下身,扶起妹妹,将她扶到榻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她,又抬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婠婠,先好好养伤吧,这件事姐姐会找机会同公子解释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了,我们始终忠于公子。”
“嗯,嗯!”婠婠连连点头。
“不过现在,我们的主子是皇女殿下。”静儿又道。
“嗯,姐姐,我知道了。”婠婠笑啄米似的点着头。
静儿起身,坐到妹妹旁边,将妹妹抱在怀里。
屋内恢复了先前的安静,仿佛不曾有人哭过,也不曾有姐妹争吵过一般。
东厢房窗外,佯装去抓药又杀了个回马枪的白兰此时正俯身听着,等了片刻,见屋内不再有动静传来,这才转身悄悄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