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菱问道:“朱公公,皇上此刻在何处?”
朱公公道:“皇、皇、皇上此刻就在贤政殿。”朱公公颤颤巍巍地用拂尘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贤政殿。
亦菱闻言,拱手道了一句“谢朱公公”,然后跳下马,径直奔向贤政殿。
朱公公见状,不由地大惊,尖着嗓子叫到:“赵将军!万万不可啊j上正在与睿王议事,要见皇上也要待咱家通报一声啊!”
亦菱哪管这些,冲到贤政殿门前,不顾门前几位宫人的阻拦,直接撞开了殿门。
元帝皇甫?果真正在与睿王议事。见亦菱如此突然而又莽撞地冲进来,元帝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而又无奈的神情,睿王则是皱了皱眉,满眼的不屑。
亦菱行拜礼,“末将叩见皇上。”正欲开口请求元帝允许她参战,却听元帝对睿王道:“今日的事就暂且商议到此,三弟先回吧。”亦菱吞回了刚要说出口的话。
皇甫?道:“臣弟先告退了。”然后走出了贤政殿,路过亦菱的时候,冷冷地撇了她一眼。亦菱只觉得后脊梁直冒冷汗。
身后,殿门外的宫人又轻轻地将殿门关上。
殿内陷入了一阵安静。
亦菱听到皇甫?轻轻地叹了口气,“赵将军平身吧。”
亦菱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脸对着光亮的地板道:“皇上,请允许末将随大军出征!”
皇甫?叹道:“赵将军这是何苦,此番与云国交战,胜负难料,十分危险。”
亦菱抬起脸,望着皇甫?,斩钉截铁地道:“身为男儿,不能为国效力,为皇上效力,乃是耻辱。”
皇甫?无奈地笑了:“领军镇守怀远,一样是为国效力,为朕效力。战场上却是胜负难定,生死难料。”
亦菱立即道:“身为宁国将军,岂有因贪生怕死而不敢上杀场为国效力之理?”此时,亦菱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道:还说什么战场危险,生死难料?若不是你和睿王暗地里设计,我大哥、二哥他们用得着上战场么?再说,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的。我和二哥分离了七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团聚。让二哥一个人上战场,我能放心么?如果我跟去,还能保护二哥呢。亦菱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丝毫未表露出来,只是一脸坚定地看着元帝。
许久,皇甫?又轻叹了口气,点头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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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贤阁。
亦菱看着面前一桌的皇宫菜色,满腹疑惑,不知元帝留她在宫中用午膳,用意何在。
皇甫?却一脸淡然无事,仿佛亦菱刚才没有擅闯皇宫,擅入贤政殿一样,依旧是浅笑着,丝毫没有问罪的意思。
亦菱看看元帝,又看看这一桌子的菜,又看看元帝,又看看这一桌子的菜。心中道,元帝总不会明目张胆地在菜中下毒杀了自己吧,是吧?他既然那么想要除掉大哥他们,就不急于这一时,如果现在就杀了自己,那只会打草惊蛇,是吧?还不如除去大哥他们之时一并把自己也灭了,元帝会这么想的,是吧是吧?所以这菜应该没毒,是吧是吧?
皇甫?浅浅地笑了,道:“这宫中的菜色可是不合赵将军的胃口?”
亦菱忙道:“回皇上,不是,这宫中的菜色很是美味。”然后连忙往嘴里填了几口菜。
皇甫?无奈地笑了,握着玉箸的手轻轻地垂下,“赵将军实话实说即可,怕什么呢?”他轻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朕也知道,这宫中的菜色虽是会集了天下的山珍海味,极尽了世间的美味,吃久了也会腻。朕现在,就有些腻了。”皇甫?一顿,眼睛盯着手中的一双玉箸,修长而白润的手指轻轻地转着手中的玉箸,“这皇位,坐久了,也会腻。”
啊?亦菱闻言,不禁抬眼看向皇甫?。皇上刚刚说什么?他难道是在说自己做皇上做腻了?这还是元帝么?元帝不想做皇上了?不想要皇位了?真的假的?
不过片刻的工夫,皇甫?似是意识到亦菱在紧张地看着他,便连忙装作没事一样,故作自然地问:“赵将军怎么不吃了?”
亦菱忙拿起玉箸,“回皇上,末将见皇上一直没吃,所以……”
皇甫?笑道:“赵将军多虑了。”然后拿起玉箸夹了点菜送入口中。
亦菱见状,连忙也夹菜吃起来,脖子后直冒汗。可是,怎么经元帝这么一说,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吃起来就像咽药一样呢?亦菱十分郁闷。事实上,亦菱七岁以前在翳国皇宫中,每天对着的也是吃不尽的美味佳肴,后来在濯玉宫,每日的饭食也不差,现在又住在将军府,每天也是各色美食供着,她还真的没怎么吃过平常百姓家的饭菜,倒是来怀远的路上,在应镇留宿了一夜,次日起来在一个闹市上路边的汤面铺上吃了一碗面,味道还真不错呢。她还记得当时汤面铺的那个做面的老大爷还一个劲儿地说他的汤面铺还是头一次有她这样的“贵公子哥儿”光临呢。想到这个,亦菱不禁对皇甫?笑道:“皇上,末将倒是前不久在应镇的一个汤面铺上吃过一次,味道跟这宫中的菜很不一样呢,应该就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