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菱的手攥紧了用布包裹着的濯玉剑,此时她不免感到有些后怕,今日她太大意了,带着皇甫祎公然逛集市不说,竟连贴身的兵器都放在了客栈房间内,没有带在身上。若不是方才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她和皇甫祎二人此时恐怕已经被这些暗卫包围了,并且还是在两人手无寸铁、落了下风的情况下!若是她没有迅速地做出反应,那么两人此时岂不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想想都可怕!
亦菱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此时的她丝毫不敢懈怠。如果此时此地,这些暗卫伤了皇甫祎,或是导致了更坏的结果,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那些暗卫围成一个半圆,同亦菱对峙着,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也没有动手。亦菱也沉得住气,十分警惕地注意着面前的十几名暗卫,丝毫不敢懈怠。
不一会儿,为首的暗卫看了看周围的暗卫,同身旁的一个暗卫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点头。随后为首的暗卫打了个手势,十几名暗卫瞬间齐齐出手!
亦菱比他们更快!抬手,被布包着的濯玉剑以手心为轴点在空中一转#未出鞘,招式已出!凌厉果决!瞬息间将十几名黑衣人齐齐逼退了几步!
那些黑衣人见状并不就此罢休,踉跄后退几步之后,站稳了身子,再度攻了过来。亦菱手中被布包裹着的濯玉剑于掌心旋转,带着呼呼的风声而出,旋转成屏,密不透风,将暗卫们的招式统统挡了回去。飞旋转身间,亦菱瞥了一眼身后的屋子,屋门紧闭。屋内漆黑,但是透过窗子似乎能够看到坐在桌边的那一抹月白的身影。
亦菱稍稍放心了些。由于这是客栈的最后一排屋子,故屋子北面只是一面墙,没有窗子,这些暗卫若想接近皇甫祎,必然要通过南边的门窗,所以她只要守好屋子的南面,挡住这些暗卫,皇甫祎就安全了。
暗卫们见亦菱武功不弱,不好对付。故加快了手中的招式,力道也愈加狠绝凌厉,亦菱手中濯玉剑的布包被暗卫凌厉的剑气划出了一条一条的裂口。“刷”的一声,亦菱的衣袖被剑锋一扫,也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亦菱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不由地愈加愤怒。这可是她今年生辰的新衣裳,刚穿了不到两日。就被划破了,可恶!
亦菱下手愈加狠绝,誓要让这些暗卫吃不了兜着走。
乌云蔽月夜,帘影意时,濯玉剑如影,瞬息夺人命!亦菱手腕一转。勾住了一名暗卫的长剑。那暗卫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亦菱一挥,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刺入了另一名暗卫的腹中。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死在了自己的剑下。又一名暗卫见亦菱一直处于上风,招式凌厉,难以突破,趁此机会将手中的长剑飞出,直冲着亦菱而去。亦菱的剑正架在另一暗卫的长剑上。来不及抽出抵挡,只得堪堪闪身躲避。身一侧,头一歪,长剑擦着亦菱的脸颊飞过,直直地钉入门板之中!途中还削掉了亦菱的几根发丝。
亦菱目光锐利地一扫,直直地看向方才的那名暗卫,手中濯玉剑一抽一挥,挡开了其余几名暗卫的长剑,挑飞了其中一名的长剑,直冲着那先前偷袭的暗卫而去,长剑没入胸中,那名暗卫倒地而亡。
皇甫祾,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不过瞬间的功夫,已有两名暗卫丧命于此,其余的见状,出手更加狠辣,似乎要杀掉亦菱,而后踏着她的尸体去了结皇甫祎,完成任务。
亦菱岂能让他们如愿?她将手中的濯玉剑舞得密集至极,水泼不入,一时之间,竟与十几名暗卫打成平手,未能让他们伤到她分毫。亦菱本以为她很快便可以除掉这些暗卫,却没有想到,突然“吱嘎”一声,木门被推开了,亦菱和暗卫们闻声齐齐地看向屋门口。
漆黑的夜色中,一身月白锦服的皇甫祎站在屋门口,淡然若定地看着院子内的众人,仿佛院子中正在进行的不是一场动真格的厮杀,而是点到为止的比试,又仿佛这一切同他无关,高贵的神情中透出几分洒然。
亦菱在看到皇甫祎的那一刻怔住了,但是只怔了那么一瞬,随即她便暗叫不好,迅速地抽身飞离,落在皇甫祎身前,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皇甫祎盈盈一笑,还未待他说话,那些暗卫便扑了过来!亦菱蹙起眉,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些暗卫看到了目标,都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想要立即上前置皇甫祎于死地,亦菱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濯玉剑!经过方才的一番激斗,原本紧紧地包着濯玉剑的布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其内如玉一般青白的剑身,布条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正好省去了她解开布包的时间,现在她可以瞬间拔出锋利的濯玉剑,迎战这些暗卫!看到带着银面具的黑衣人飞掠过来,亦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濯玉剑在剑鞘中蠢蠢欲动,急欲出鞘!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紧紧地握着剑的那只手上,亦菱不解地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皇甫祎,可是皇甫祎并没有在看她,他伸手制止了她拔剑的行动,目光却落在那些暗卫身上,随即缓缓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些原本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二人飞掠而来的暗卫明显一顿,随即都落到了地上,站住了脚步,隔着一段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距离,警惕地看着皇甫祎。亦菱瞪大了眼睛,她惊讶的不是这些暗卫的反应,而是皇甫祎的举动,他这是……打算以文退敌么?
皇甫祎依旧浅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