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菱三步并作两步跨入乐古斋内,拦住一个正忙着的书斋伙计便问道:“你们掌柜呢?”还未待那伙计答话,秦修诣便走过来,笑道:“大将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幽梦公子的书可都看完了?”
亦菱看到秦修诣,也顾不上跟他说别的,忙上前直接问道:“筠如公子,你可有筠如公子的书?”
秦修诣闻言一怔,“筠如公子?将军是说那本《五国》么?在下正巧有一本。”
亦菱心中一阵激动,“能给我看一看吗?”
秦修诣心中感到诧异,笑道:“将军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本书了?是听谁说的?”
“哦,是偶然间听一位友人谈起的,想看一看。”亦菱笑道。
“那好,将军跟在下来吧。” 秦修诣做了个请的手势。
亦菱跟着秦修诣穿过书斋东北角的小门和其后的回廊,经过书斋后面的院子,来到北面的正房门口,秦修诣推开门,回身道:“将军请进。”
亦菱走进屋内,环顾四周,这里显然是一间书房,书桌上还放着几个账本,似乎是秦修诣平日里看书和算账目的地方。秦修诣走到书桌旁的书架前,稍微找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那本书,拿过来递与亦菱,笑道:“将军,这本书在下只有这一本,是在下自己珍藏的,就不能卖给将军了。”
亦菱接过来一看,果然是那本《五国》,而且还是手抄的版本,于是她学着秦修诣的语气文绉绉地笑道:“既然是秦公子珍藏的,在下又怎么好夺爱呢?借给在下看几日吧,过几日就来还给阁下。”
秦修诣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推辞。将军就先拿回去看吧。”
亦菱拱手笑道:“秦公子放心,在下定会好好保管。”
亦菱将书揣在怀里,离开了乐古斋,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亦菱一下了早朝便独自待在忆安阁内,捧着这本书,一边看一边抄。书的内容并不多,内容却很充实、深奥,亦菱基本上理解不了,但这并不妨碍她看书的热情。她可以先抄下来,把原本还给秦修诣,然后留着自己亲手抄写的那本慢慢看嘛。
亦菱边看边抄。抄得很仔细,总过花了五天时间,总算抄好了,她将书还给秦修诣之后,回到将军府。坐在忆安阁内的书桌旁,刚翻开自己亲手抄的那本《五国》,忽听有人叩门。
“殿下,”张管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言相造访。”
亦菱走到门口,拉开门。看着张政道:“你的伤都好了?这种通报的小事,派个侍从来就可以了,何必要亲自跑一趟呢?”
张政拱手道:“承蒙殿下挂怀。下官的伤好些了。言相造访将军府,说是来找梧桐院的那位公子的,下官觉得此事还是来告诉殿下一声的好,所以亲自来了。”
亦菱闻言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张政离开忆安阁后,亦菱坐回书桌旁。拿起书看了半晌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之前言熙明对她说要见皇甫祎,她就觉得奇怪,后来皇甫祎醒来的那天,众人都聚在梧桐思内,也没听到言熙明同皇甫祎说些什么特别的话,更何况她当时神游天外,魂儿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今天言熙明造访将军府,竟然直接就去找皇甫祎了,亦菱心中十分好奇,索性放下书,出了忆安阁,往梧桐院的方向而去。
亦菱刚走上内院的小路,便看到前方有一个身影,竟是堂兄李卓璃。
亦菱本想着跟上前去打声招呼,谁知走在前面的李卓璃步履匆匆,压根儿就没发现她在后面走着,步速极快地往梧桐院的方向而去。亦菱心中愈加好奇,这言熙明已经去梧桐院了,堂兄也要去,莫不是他们几人有什么秘密的事要商议?如此一想,亦菱便放轻了脚步,一路悄悄地远远地跟着李卓璃,直到他走进梧桐院,又推门进了梧桐思内,亦菱才步履轻盈地闪身进入梧桐院内,巧妙地避开守在暗处的那些保护皇甫祎的玄卫,悄无声息地靠近梧桐思。
透过半敞的窗子,亦菱看到卧房内除了皇甫祎和言熙明外,还有一人。上官轻尘。
上官轻尘?亦菱蹙起眉,他怎么也在此?
随后李卓璃也走了进来,笑着对上官绝尘和言熙明打招呼:“大师兄,熙明。”随后又转向皇甫祎,少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肃然起敬的感觉,“师兄。”
什、什么?!亦菱斜靠在墙壁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方才李卓璃称呼皇甫祎什么?师兄?!据亦菱所知,弄影殿这一辈只有两位弟子,上官轻尘和李卓璃,而且李卓璃方才称呼上官轻尘为“大师兄”,这就进一步表明弄影殿这一辈人中没有比上官轻尘资历更深的弟子了。可是李卓璃却称呼皇甫祎为“师兄”,哪门子师兄?如果是其他两个门派的师兄,倒也有可能,莫凉虽然同言熙明等人不属于同一师门,但是仍旧称呼他们为“师兄”,不是么?
问题是其他两大门派——沉香阁和拂衣楼的这一辈弟子中并没有皇甫祎。拂衣楼这一辈也是只有两位弟子,沈彦真和莫凉。沉香阁要多一些,从前洛沉碧告诉过她,沉香阁所有的弟子都是谁。而且在亦菱前些日子看来,容卿、洛沉碧等人同皇甫祎并不熟识。皇甫祎究竟师承何处?竟然可以让师出名门的李卓璃唤他一声“师兄”!
亦菱百思不得其解,却听屋内的上官轻尘又道:“既然卓璃也来了,我们就谈谈接下来的事吧。”
言熙明一脸肃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