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刚睁开眼睛时以为自己瞎了,毕竟她从没见过什么地方能比这里还要黑。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惫着,摸了摸,这些杂草的触感非常奇怪,而且好长好长,也许不是草,她拽了一拽,头皮一阵拉扯,呃......原来这些“杂草”是她的头发!
一阵惊悚,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搞不好穿成一个长发拖地的瞎子了。
然后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一堆乱发企图坐起来,脑袋却撞上一个障碍物,像是个木板,她再向四周一摸索,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长方体木箱里,装人的长方体木箱,简称棺材。
难道自己又穿到某个时空的某个待火化或者待下葬的尸体上了?
可是感觉又不大像,直到她从袖袋中摸出福袋,才明白过来,自己还在这倒霉的浩瀚神州。从头发的长度上判断,只怕已过去好多年了,她记得自己明明该是齐颌短发呢。
现在她纳闷的是,自己怎么会在一口棺材里躺了好几年?也不一定,也许自己原来死在别的什么地方,然后被人挪进了棺椁。
纳闷归纳闷,但这个问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正琢磨着,棺材动了!
她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抬着这口大棺材向前走,心里盼着他们能说两句话,也好让她大概有数这是何时何地,然而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也不知是他们压根儿懒得说话还是木板隔音效果太好了。
又走一阵儿,棺材陡然一沉,摔在地上,里面的江童吓了一跳,急忙把一堆头发捞到脑后,将一只耳朵附上棺壁,然后听见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拖什么东西。
拖完一个,又来拖一个,一共拖了四次!
江童揣摩着最大可能性,有四个人抬着这口棺材,然后被某人截住,那人无声无息地把这四人弄死或弄晕,只怕是为了劫这口棺材,或者更明确一点,是为了劫她!
一点儿没猜错,她连同棺材一起被人劫了,棺盖一打开,江童猛一坐起,就看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站在外面撑着棺边看着她。
这地方像是个树林,月光明亮,将男孩儿的脸照得清清楚楚,江童认得这个男孩儿,很多年未见了,她突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愣了半晌,那男孩儿笑道:“真是你!果真仙骨,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嘛!不过你这头发,我的天,真像鬼,我可最怕鬼了!”
江童激动道:“是你?猫十三!你…你一个妖精……怕什么鬼?!”
“不说这个了,江童,你命可真大,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多久了吗?”
“多久了?三年?五年?”
“十年了!”
江童惊了,赶紧从棺材里爬出来,警觉道:“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四大仙门的人?”
猫十三边把棺材推到灌木丛藏好,边道:“放心吧,他们以为你早死了,彻底的那种,挫骨扬灰。”
江童审视四周,又看了看猫十三,道:“你不会把那几个抬棺材的人弄死了吧?”
猫十三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是那种妖了?都躺在树丛,明早就会醒了。”
江童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棺材里?”
猫十三道:“我寻着福袋气息找来的,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走,先躲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南陵城现在属碧空镜管。”
他俩钻进林子深处,江童经过一场小跑,渐渐活动开筋骨,适应了十年未动过的身体,天色微露曙光,他们没时间交流这些年的经历与江童莫名逃生和躺在棺材的古怪,因为江少婴时隔多年依然是个罪人,已经不是人人喊打,而是人人喊杀的处境,猫十三藏好江童,自己溜出林子去找一些现下需要的物件。
他回来时,扛着一个大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江童一见到包子就两眼放光,虽然她已辟谷,但她依然爱吃。
“还好你头发长长了,不然还得戴假发,一直戴着那可难受了。”
的确如此,当年江童在碧空镜与某人打赌输掉了头发,后来便喜欢上那个发型,一长长就剪,于是江少婴的一头齐颌短发也曾风靡一阵儿,成为千万少女的效仿,然而真这么学的姑娘不是被父母揍就是被相公揍,大多还是乖乖地留回了长发。
江童的头发长了十年,实在太长了,走路都要绊到,她用猫十三带回来的剪刀剪去半截,此时长发及腰,正是浩瀚神州女子的普遍长度。
“你确定我化个戏妆穿个戏服就没人认得出了?”
“新塘镇里只这一个戏班儿,你看这胭脂水粉和戏服,我都是挑的最好的偷的!包美!”
“美不美的不重要,关键是会不会有人认出来!”
“哎呀江童,那还能怎么滴?女扮男装吗?话本子里的女扮男装还不都是胡扯?谁看不出来是女的?那样更加惹眼!”
“这一身唱戏打扮不是也蛞辉诼飞媳蝗丝醇,还不是一样要被围观?再有,戏班的人发现行头丢了,看见我穿着,还不得来找我麻烦?”
“多虑多虑,戏班里衣服多的是,没人注意到的,而且这个戏班子时常在各地巡演,常有演员化着妆穿着戏服在街上晃悠,你就把自己当成那样就行了。”
想想的确这样更好,如果蒙个面戴个斗笠什么的,似乎更容易引起路过仙门的注意。
江童换好衣服化好夸张戏妆,梳了三个圆形发髻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