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秋宗鼎的试探的话,自己一旦拿出地图,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当即丢掉性命,自己现在能够安然坐在小舟上,而不是被当做一个纯粹的累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掌握着三人逃出性命的依仗——传送阵。
说什么也不能在安全抵达之前丢掉这个依仗,这是自己目前的护身符,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打定了主意,万清平当即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断然否认道:“前辈,晚辈的确没有地图,都装在脑子里!还望前辈接敌的时候多多保重,下面晚辈会与兆绪兄共进退!”
秋宗鼎随即意味深长的看了万清平一眼,万清平被他这种目光看的心里直发毛,但是长久的历练使他一直保持着面色不变,足足十几息之后,秋宗鼎才仿佛相信了一般,神色落寞地叹道:“也罢,你二人多小心,我去了!”说着身上就被一团刺目的黄芒笼罩,随即如同被射出的箭矢般朝着远处遁去,速度十分的惊人,闪了几闪,就消失在了万清平视野之中。
秋宗鼎遁走之后,万清平这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同时神色动了动,将原本的盘算压了下来。
方才万清平一直不动声色的在暗中注意着秋宗鼎的脸色,最喜欢琢磨人的他隐约发现,秋宗鼎在那一瞬间看向眼睛好似多了些莫名的东西,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在万清平看来这似乎就是杀气。
不管秋宗鼎是不是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但自己一直保持着慎重还是没有错的,这名从一介散修摸爬滚打修炼到金丹期的修士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关键时刻还不忘试探自己,若非自己现在还有用处,恐怕……
哎——这算什么,同床异梦?匮乏词语的万清平只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目前的情况,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一声。
就在万清平与秋兆绪则继续在小舟上朝着既定方向航行的时候,不一会儿远处就隐约传来阵阵的轰鸣之声,如同有人在那边进行激烈的争斗,感应之中,那里灵气剧烈的激荡起来。
这让万清平与秋兆绪的心当即提了起来,两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地祈求着秋宗鼎能够安然返回,只不过秋兆绪是纯粹的关心父亲的生死,而万清平则多了些复杂的东西,连他都不清楚是到底希望秋宗鼎以怎样的状态回来。
足足一个时辰,煎熬等待的万清平二人如同度过了千年,这才发现视野中一道熟悉的黄色遁光从远处极速射来,方向正是他们乘坐的小舟航向,二人当即相互看了一眼,一种毫不掩饰的喜色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出来。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待遁光溃散开来,露出里面的人影时,秋兆绪原本脸上的喜色迅速消退,当即脸色一青,叫了一声,赶忙上前想要搀扶一二。
此时秋宗鼎的情况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面色很是苍白,发髻披散,衣物凌乱不堪,身上也是血迹点点,看样子之前的一场恶斗之下受伤不轻。不过若是受这些损伤将那追踪而来的驭鬼宗修士灭掉,那也算不了什么,暗中观察秋宗鼎伤势的万清平可是不太相信一名驭鬼宗的修士会如此容易陨落,毕竟驭鬼宗乃是赫赫有名的鬼道大宗,而秋宗鼎再怎么出类拔萃,也不过是一名散修而已。
“无妨,幸亏那人这一路追赶法力不多了,咳咳,这才被我击退,而且他现在也是被我伤到,不过此人遁术很快,没能追的上,我担心的是不出几日,此人养好伤后会很快追来。现在你俩给我护法一二,我…咳咳…需要立刻恢复法力并且疗伤!”秋宗鼎的话果然证明了万清平的猜测,仅仅稍微解释了一下战况,就盘膝坐下,手中还握着两块中品灵石,疗伤与恢复法力同时进行。
万清平一手扶着船舷,一边迎着海风注视着远处的海面,联想到秋宗鼎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而秋兆绪见到父亲这番模样,当即急躁的在船上不停地跺着脚,根本不复以前那个fēng_liú倜傥的富家公子模样。
或许是于心不忍,也或许是为了安定军心,万清平叹了口,停止了思绪,转身小声安慰道:“秋公子,安心一些,现在不要妨碍令尊疗伤!”
万清平不劝还好,这一劝,暴躁的秋兆绪好似找到了发泄的目标,脸红脖子粗地朝着万清平大吼一声:“都他妈怨你!”伴随着这怒吼声,还有就是一个在万清平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拳头,秋兆绪如同疯魔一般狠狠地朝着万清平一击而去,通红的双眼此时不断跳跃着报仇的火焰。
“嘭!”的声,万清平如同沙袋一般瞬间被击了出去,踉跄的脚步加上不断摇晃的小舟,当即好似站不稳一样当场坐倒在地,此时他的一个眼睛已经乌青一片,隐约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若是在平常时间,不用说秋兆绪这种蛮力如同乡下把式的武技,就算是江湖二流高手,万清平也极有自信能躲过这一击,毕竟他练武多年,武技已经摸到了一流高手的门槛,但是此时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连揉搓受伤的部位都没有做,只是呆呆的坐着,好似任由秋兆绪再来一拳的模样。
万清平被击倒的时候,正在疗伤的秋宗鼎没有做声,只是他的身子随着万清平摔倒而更加颠簸的小船晃动了一下,又继续打坐起来。
不过秋兆绪可是注意到了秋宗鼎的这一晃动,到底担心自己的鲁莽会妨碍父亲疗伤,只得压制住心中的焦躁和怒火,狠狠地看了万清平一眼,像是要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