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岛某个偏僻的小谷内,一道黑色遁光骤然降临,而后降落在最大的那块花岗岩上一溃而散,随即露出一个极度瘦弱的身影,在微风中麻杆一般的身子晃了一晃,好似站不稳一样,此人正是不久前将万清平洞府击溃的驭鬼宗闵姓金丹修士。
此时他眉头紧锁,皱着的面皮紧紧地贴在骷髅一般的脸骨上,好似有什么恼火的事情。若是让凡俗小童看到此人,准会被他这副鬼样子吓得哇哇大叫:“小兔崽子竟然没回万法门,会跑到哪去呢?不过量他们也不敢欺瞒于我!”麻杆修士仿佛极有自信一般,喃喃自语道。
随即此人又叹了一口气:“这下还得本座动用一下秘术,虽然要花费些代价,但只要得到那只白玉圭奉给祖师,那点代价也不算什么!”
想通了这点,当即麻杆修士毫不犹豫地化指为刀,“嗤——”的一下就从手指尖拉出一个不大的伤口,用另一只手一挤,一滴精血当即从中飞了出来。
麻杆修士顾不得包扎伤口,一拍储物袋,随着霞光倒卷,一个玉瓶出现在了空中,与那滴精血并列而排。
“啵!”的一下,随着一道法决打出,玉瓶的瓶塞跳了起来,另一滴嫣红的血珠也从玉瓶中飞出,而后与麻杆修士原本的那滴血珠一滚之下当即不分彼此地融合在一起。
麻杆修士见两滴血珠融合在一起,当即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手掌一翻,再次取出一物,这是一个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盒子,尺许大小,看起来很是不起眼,上面贴着两道鬼气森森的符箓。
取出此物之后,麻杆修士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丝肉痛之色:“希望早点抓住那人,说不定还能保存这只青鬼獒些许元气!”
这丝沉默和犹豫只存在了一会儿,随即就被一种坚定取代,麻杆修士当即朝着木盒吹了一口气,木盒上的两道符箓在这口精气作用之下骤然燃烧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随着符箓的燃烧,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之音好似凭空响起,再看那只木盒,上面居然浮现出了一个个人类的面孔,男女皆有,密密麻麻的挤成一团,大小如同榆钱一般,痛楚之音就是从这些面孔嘴中发出来的。
伴随着符箓的燃烧,仅仅一小会儿之后,木盒上的人脸全都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西瓜大小的黑气,并且这黑气还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就如同死尸腐烂之后散发出来似的的。
“吧嗒!”一声,木盒在这一刻自动弹开,紧接着一道灰影快若闪电般从中蹿了出来,还没看清楚那灰影是什么,就见这个灰影就张嘴一吸,那团黑气当即就被其吸入口中,死尸的味道随即烟消云散。
吸掉这团黑气之后,灰影一个跳跃就跳到了麻杆修士肩膀上,嘴里发出一声“呜呜——”的类似狼嚎的叫声,好似对刚才的美味意犹未尽一般。
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只从木盒中跳出来的灰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大约半尺长的身子,形状如同一只细长的小犬,身子好似介于实质和虚幻之间,四个小蹄子绿油油的,一対红宝石一般的小小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显得灵性十足。
麻杆修士毫不理会这只诡异小兽的不满嚎叫,左掌一张,一股螺旋状的黑气当即出现在手中,而后对着空中那一滴融合的血珠一摄,血珠当即被摄到了小兽头顶,随即麻杆修士又是几道法决打出,伴随着咒语,血珠当即赤芒大作,骤然飞到了小犬的脑袋上,一贴而上。
小犬好似对此有所忌惮,很不情愿血珠贴在它脑袋上,焦躁地摇晃着头颅,可惜血珠如同生根一般,无论小犬作何动作都甩不下来。
随着麻杆修士最后一声咒语停下,血珠光芒渐渐黯淡下来,而后在小犬头颅上一没而尽,完全消失了踪迹。
此时小犬如同灵智消失一般,那对宝石一般的眼珠子木然而呆滞,状如死物,根本没有方才的生气和灵动。
只是此时其头颅中央红芒一闪,却是那滴融合的血珠再次浮现了出来,就见小犬眼珠转动了一下,好似恢复了灵智,其小巧的身子也同时不断调整的方向,随后红芒湮灭,小犬再次恢复了木然,不过却张开四蹄,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快速地一蹿而出。
见此情景,麻杆修士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眼中杀气一闪而逝:“小东西,看本座这次不把你揪出来!”随即毫不犹豫地运转法力,化为一道黑色遁光射出,方向赫然是方才小犬蹿出的方位。
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一只丈半长的木舟正在快速航行着,此舟很是怪异,没有桨橹,也没有任何的风帆,居然以远超楼船的速度劈波斩浪。船尾处坐着的一青年,脸上带着几个浅浅的麻坑,在日光的照耀下微微显得有些泛红,此人正是中了驭鬼宗血魂咒而不得不亡命天涯的万清平。
不过此时万清平正手捧一本厚厚的典籍,封面上写着《风水与阵法》几个大字,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的脸上丝毫不见被人追杀的那种慌张之色,只有身子在随着颠簸的小船而不断地左摇右摆。
倒也不是万清平心大,而是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被追杀的事实,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否逃过这一劫就要看老天爷帮不帮忙,心惊胆战完全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看点典籍打发无聊的时间。
况且他现在还有一个大保镖,要死的话,也是秋宗鼎先死在前头,若是连这名金丹修士都保不住命,他再担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