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监狱的大门,乔苏苏手里仅攥着一张一百块,还是里面的女狱友看她可怜,凑出来借给她的。
说来也可笑,别人问她是什么原因坐牢的,她的答案不是因为暴力事件,不是因为恶性犯罪,她坐牢就因为是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都说二十多岁是一个女孩最宝贵的青春时间,而她浪费了整整五年,这五年的光阴一晃就过去了。
别的女孩可能是在花前月下度过,也可能是在家相夫教子度过,可她呢?
在监狱里叠被子,做苦工,挨揍挨骂。
就连如今出了监狱,她觉得从头到脚除了一条命是自己的以外,什么也没得到。
没有钱,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她这五年时光白白浪费了。
站在丹河市柳东区第一监狱的牌匾下,她身形窈窕,面容清丽,黑亮的眼眸却不似温柔女孩该有的那种温柔,剩下的是被时光磨去了天真的感觉,一双眼睛似能洞察人心一般。
一身粉色的睡衣有些扎眼,乔苏苏左顾右盼,确认这监狱外没什么人在关注她,她才敢迈出接下去的一步。
不管这五年在监狱过得有多辛苦,现如今她总算是恢复了自由身。
因为付不起律师费,也没办法为自己上诉,她就这么硬生生的在监狱呆了五年,吃了五年的苦头。
回想起陆家人的一张张面孔,她就觉得分外气愤,现在她终于出狱了,一定得把陆家的人一个个找出来鞭尸!
乔苏苏攥紧了手里的一百块,走了几公里远才看到公交站台,她如释重负的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手里的百元大钞,她决定去旁边的便利店换了零钱再坐公交车。
坐牢这几年,她狱中也认识了一些狱友,其中结识了一位因为忍受不了家暴而对丈夫下了狠手的女人,那位大姐得知了她的遭遇,曾说过,只要她出了狱遇到困难,就可以去找她帮忙。
现在,乔苏苏觉得自己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人,她想,这的确是件麻烦事,只能先去麻烦一下那位大姐了。等将来度过了这段艰难时期,再报答那位大姐也不迟。
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朝着公交站台缓缓驶过来,乔苏苏背对着这辆车,目光坚定的朝着便利店走去。
黑色大众车停在路边,车里坐着两个男人。
“苏苏。”陆英杰一边按了喇叭,一边朝她的背影喊着,而后迅速下车朝着乔苏苏的方向走去。
她也太不讲究了,居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衣就出来了?
这是陆英杰万万没想到的事,这丫头……就不能给自己买件能在外面穿的衣服吗?
听见身后曾经万分熟悉的声音,乔苏苏浑身麻木了一般,她顿住脚步。
曾在监狱无数次在脑海里演练过见到陆家人的场面,她觉得肯定会冲上去给陆家的人一巴掌,第一个打的就是陆英瀚,还在她坐牢之前送了个小猪存钱罐给她,什么意思?
给一颗糖吃,再打一巴掌吗?
她计划的是,第二个要打的是陆英杰,平时嘴上叨叨着二哥宠你,关键时候手机号就成了空号。陆业伟就不打了,没必要。多少是个长辈,当初让她去签了法人代表的合同,她顶替他坐牢了,但陆业伟更应该自己到牢里尝尝那样的滋味。
可现在,她真的听见陆英杰的声音了,浑身的血液就跟凝固了似的,她脑中剩了一片空白。
“苏苏,我是二哥,我们从那边开车过来的,你怎么往公交站台走?”陆英杰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选择在监狱门口打个车,还要走这么远的路。
乔苏苏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蜇人的蜜蜂一般,带着凶狠。
她推了一把陆英杰,语气如同寒冬腊月的天一般,她怒道“收起你的虚伪!”
她推人的力气根本不大,陆英杰只是身子往后偏了一下而已。
如今的陆英杰,和当年的陆英杰没什么区别,仍是一派笑嘻嘻的作风,表情都没变过。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不过你得听我们解释,二哥也不想这么做的。”陆英杰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无奈。
乔苏苏看着他俯视自己的模样,惊觉自己的样子在他眼里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她微微收敛了自己的怒意,恢复了些许理智。
“陆先生,我并不想听你的解释,关于点购a的案子,我坐了五年的冤牢。我可以不追究这五年牢的事情,就当是还了你们陆家养我十年的恩。一报还一报。”乔苏苏主动和陆英杰拉开一段距离,语气生硬的说道。
她的余光瞥见了站在大众车旁的陆业伟,他用一种慈父悔恨交加的目光看着她。
一报还一报?
乔苏苏自己在心里都觉得别扭得慌,没错,她替陆家坐了五年牢,和陆家的恩情相抵,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她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被陆家养育是她觉得无以为报的事情,可真的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去坐牢的事,她的心只觉得很寒凉。
“苏苏,是陆家对不起你,跟我们回家吧,我们会补偿你的。”陆英杰知道她心里有气也有恨,这五年都没人来监狱看她,她早就把坐牢的事和陆家对她的恩当成是一种两两相抵的事。
乔苏苏拿眼睛睨着他,冷冷一笑,说道“陆先生,你觉得我需要什么补偿?”
“对不起,苏苏,是陆家对不起你。是二哥对不起你。”陆英杰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是陆家的那辆老路虎,时过五年,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