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陆瑰云离得近,眼急手快地托住杨念玉,命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同时,她自己也习过一些医术,连忙搭上杨氏的脉胳,脉象十分紊乱,再看她嘴唇发紫,是中毒的迹象!
难道有人在饭菜里下毒?可是这一桌人都没事,怎么就杨氏一个人中了毒?再说了,这桌膳食也提前用银针试过毒的,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才对!
不过保险起见,大家还是不要再吃了的好。
“三婶中毒了!”陆瑰云对孟世端道,“三叔,先把三婶扶到内室去吧。”
孟世端连忙将杨氏抱到内室的床上躺好,见她嘴唇已经开始发黑,惊慌失措,不停地唤着她:“王妃!王妃!”
男人要避嫌,小爷留在了外间。陆瑰云进了内室,焦急地问孟世端:“三叔,三婶这毒是奇毒,我在医书上都不曾见过,像是误服了什么东西,您知道是什么吗?”
孟世端下意识地想起避子汤,但是他的确问过几个大夫,都说那避子汤对人无害,怎么会中毒呢?
他想,一定不是避子汤的问题,便回答道:“或许是她这几日在娘家误食过什么。”
“那……”陆瑰云正要说些什么,蒋太医来了。
蒋太医正要行礼,被陆瑰云拦住:“免礼,快去瞧王妃。”
“是。”蒋太医答应着,连忙去为杨氏诊脉,得出的结论和陆瑰云一样,是中了毒,可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就连见多识广的蒋太医也不能断定。
“事到如今,微臣也只能先开一副普适的解毒方子,再用银针逼出一些毒来。”蒋太医说着,“可是……微臣也没有把握。”
孟世端瞪大眼睛:“什么叫没有把握?”
“王爷莫急,先治病要紧。”蒋太医只能先安抚道。
陆瑰云理解蒋太医的难处,让他先施针,将孟世端拉到外间,问他:“三叔,三婶中的这毒我们都没见过,您快仔细想想,她都吃过些什么?”
孟世端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
“三叔!”陆瑰云提高了音量,语气刻不容缓,“都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要看着三婶死吗?”
一听到“死”字,孟世端浑身一震:“你……你是说,她会死?”
“我虽不知这是什么毒,但是看三婶的脉象,毒性绝对不低,几乎比拟砒霜!”
小爷也连忙劝道:“三叔,您若是知道什么,快说呀!”
孟世端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从身上掏出那张避子汤的方子,呈给陆瑰云。
就着灯光,陆瑰云摊开,仔细阅读之下,有些惊讶地看着孟世端:“这……”
这几味药配在一块儿,分明就是让女人不孕不育的!
孟世端垂头不语。
小爷一头雾水地问怎么回事。这话不好让人听见,陆瑰云只好附在小爷耳边,轻轻地说了那三个字。
避子汤。
小爷神色变了变:“三叔,您怎么能……”
“先别忙着问这个。”陆瑰云打断小爷,忽然之间有了头绪,“单吃这几味药是不会致毒的,说不定是三婶在家时吃过别的药,药性相克才中的毒。”
现在,只有找到毒因,才能找到相应的解毒之法。
孟世端突然跑来杨府,杨家的人都猝不及防。杨英与严氏连忙上前,躬身问:“王爷怎么来了?”
“你们给王妃吃了什么东西?”孟世端急问,“她在这里可吃过什么药不曾?”
求子药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杨英与严氏对视了一眼,还是没有说出口。
孟世端急了:“你们快说!王妃已经中毒!若再找不出病因,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杨英夫妇皆是一惊,女儿刚才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一会儿就中毒了?
严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臣妇只是给念玉吃了几枚求子药而已,并无其他啊!”
求子药?孟世端的心蓦然一沉。
“快将药和方子一同拿来!”
“是,是……”
等孟世端将药和方子拿回来时,杨念玉还是没醒。蒋太医试了各种法子解毒,效果都不是很好。
等接过孟世端的两张方子一看,才明白了。
原来,正如陆瑰云所猜测的那样,这避子汤和求子药当中,有两味药材正好相冲,毒性极大。
再对症下药,所幸还不算太晚,将杨念玉的性命挽了回来。
“只不过……”蒋太医欲言又止。
孟世端已是急得一身冷汗:“不过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毒现下虽然解了,但是这毒性太大,恐怕王妃就算醒了,也不会再和常人一样了。”
“什么意思?”
蒋太医低头道:“此毒渗入肌里,能使人耳聋目盲。不过具体如何,还要等王妃醒了,才能知道。”
孟世端看着床上躺着的杨氏,忽然觉得坠入了深渊。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太医,你救救她……”
“微臣和王爷说过,此毒已经解了,但是解毒之前毒性的发作,已是无可挽回了。”蒋太医一揖到底,“还请王爷恕罪。”
孟世端衣不解带,一夜未眠。
当翌日黎明的微光透过窗台照进来的时候,孟世端还睁着眼睛。他望着躺在床上的杨氏,心里满是愧疚。
如果不是他坚持要杨氏喝避子汤,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当时大夫说单独吃这药不会有事,言下之意便是不能与别的药混吃。杨氏回娘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