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知一步步的朝着佘氏走去,面上的笑容只增不减。
问,“梦大夫人说我在城外的竹林与不止一个男子幽会……都知道梦大夫人出了名的能人,这上京城没有您认不得的人,那么,不知梦大夫人能否说出他们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长哪般模样?”
佘氏冷哼,“我也听人说的,怎会知道?你自己做的好事儿,你心里清楚!”
沈梦知追问,“您听谁说的?”
佘氏答不上话来,也不敢答。
她随口说一个人,沈梦知哪怕挖地三尺也会将那人找出来问话,到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万一还把自己搭进去,反而麻烦。
沈梦知嗤笑一声,继续往佘氏跟前逼近。
道,“你说我与人颠龙倒凤,你且说清楚,我是同谁颠的龙,在哪儿倒的凤!若是听人说的,那人是谁?”
佘氏面色煞白,还是道,“你心里清楚!”
沈梦知冷笑一声,继续逼近,“说我不正经,说我人尽可夫,你又说说,我几时不正经,几时人尽可夫!你若是听人说的,那人是谁!”
佘氏被问得哑口无言,越发苍白了脸色。
沈梦知距离佘氏不过一步之遥,即将将佘氏逼得退无可退之际,蓦地转过身子,朝着花架走去。
待拿过上头放着的三两本词话本子,再疾步朝着佘氏走去。
道,“梦合南交狐朋狗友你不说!去花街柳巷你不说!终日为所欲为,不思进取你不说!这样的纨绔你不管,我看词话本子却要被你说成dàng_fù,淫货!”
说到这里,沈梦知已然走到佘氏跟前,她居高临下看着面色惨败的佘氏。
说一句,“梦大夫人,你还真是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话音刚落,将手中的词话本子狠狠摔到了佘氏脸上。
佘氏惊叫一声,捂着被砸得通红的脸,愣了一瞬,立马哭道,“这便是沈家教出来的女儿!当着家中长辈的面儿尚且如此胆大包天,没人的时候是怎么待我的,可想而知!老天爷,我一门心思好好待她,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真是不懂规矩,看我不教训你!”
元氏听到这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扬了手就要打沈梦知。
手到半空,被沈梦知抓住。
“沈梦知!你反了天了!”元氏也是扯开嗓子大喊,“打梦大夫人不说,连我你也敢动手吗?”
“堂堂梦大夫人我都敢出手,你算什么!”沈梦知用力一甩,直将元氏甩了跌坐到佘氏腿上。
她看着满腔怒火,撩了袖子还打算教训她的元氏,檀口轻启,冰冷开口。
“祖母在前,何时轮到你说话!这是沈府,不是伯公府,何时轮到你说话!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安生,我敬你是与祖母来的,喊你一声伯娘,你若不安生,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元氏方起身,见沈梦知眼中满是嗜血的红色,言语也多戾气,不敢同沈梦知硬碰硬,遂往地上一坐,随着佘氏一块儿哭。
指摘道,“没天理呀,沈家竟出了这样的货色,叫我以后在上京城中如何抬得起头来!”
“住口!”
从进门开始一直沉默的沈老夫人终于出声,剜了尚一眼在哭闹的元氏,道,“晚辈面前,岂容你胡闹!既是名门出来的闺秀,应当晓得分寸二字,一味的耍无知女人的把戏,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沈梦知便知道,整个沈家女眷中,唯老太太一人耳聪目明,看得透彻。
这一番话,不仅骂了元氏,也骂了妄图用眼泪占得上风的佘氏。
指桑骂槐,在这儿用得再妙不过!
言谈间,既是助她长了脸,也是踩了佘氏的面儿。
祖母,到底是站在她这方的!
看清沈老夫人的立场,沈梦知越发有了底气,她弯腰,将洒落在地上的词话本子捡起,呈到沈老夫人面前。
“祖母,请您过目。”
沈老夫人接过词话本子,将每一本都略略翻过,看完之后,面色不改的对佘氏说了一句,“梦大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佘氏抹了眼泪,笑问一句,“怎么?一向明理的老夫人也受不住血浓于水,想要偏袒么?”
沈老夫人将词话本子递过去,笑着道,“梦大夫人不妨先看看再说。”
“即便只是一般的词话本子,也少不得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从前我不说,是念着沈家也是大户人家,也是要见面的。可是说句实话,正经人家的女儿,谁会看这个?这些……”
佘氏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手捧着几本词话本子,面色青白交加,可谓精彩。
“我看的是什么?”沈梦知笑道,“我看的,是梦大夫人给我定下的所谓的梦氏家规!我怕双亲与兄长看了心疼,特意弄成了词话本子的模样。此刻梦大夫人见了,可觉得梦家的家规太过严苛?”
沈梦知夺过其中一本词话本子,将最外层的纸撕去,第一页赫然写着“梦氏家规”几个大字。
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出自佘氏的手,却在真正的梦氏家规上加了无数条!
前世,以为可以得到佘氏的欢心,或者是为了让佘氏不那么厌恶她,她一条一条,尽是按照上头所写的去做。
哪一天,只能穿哪种颜色的衣裳,每一天,只能吃几口饭几口菜,甚至,冬日里用冷水沐浴,她都一一照做。
现在想起来,真是愚不可及。
她若不喜欢你,纵使你将星星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