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自己院子,他大儿子小军正在地上用小锄头挖泥巴玩,看他爸穿着,麻衣,很是稀奇。
“爹,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你妈呢?”老大轻声问。
“我在房里给弟弟做小衣服。”
“奥。”
说着往屋里走。
“你怎么穿成这样,难道是爹他?已经?”刚进去就被梅子看到了。
老大点点头,“嗯。我的意思,你快生了,你就不要去了。”
“哪有公公死了,媳妇都不去的道理,我要去。”
“让你不要去,就不要去了。”
“我要去。”梅子放下手上的活,就站起来,走出去,拉着小军往农会走。
老大平时就怕梅子,她那性子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赶紧上前扶着挺着大肚子的梅子,“这里路不好,慢点吧,我的姑奶奶。”
“嗯。”
走到农会时,已经人山人海,有很多内亲,也有乡亲,大家的眼神也各不一样,有哀伤,有淡定,有喜悦。
“树根,梅子这么大的肚子了,你还让她来,做啥?”小爷爷责怪道。
“她一定要来,我拦不住啊。”
“不关他的事,我自己要来的。”
“那你慢点,别动了胎气。”小爷爷关心道。
“嗯,知道了。”
老大扶着梅子,走进内厅,老抠平静地躺在那里,其它三兄弟报丧回来在那里烧纸,就是一点哭丧的声音都没有,很是冷清,秋菊在灶台帮忙。
梅子走到老抠跟前,四哥拿些黄纸垫在地上,梅子跪在纸上,便放开喉咙,发挥她的特长哭喊起来,哭得伤心玉碎,发自肺腑。
前厅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秋菊不放心,赶紧跑过来去扶梅子,不扶还好,一扶,动了胎气,梅子捂着肚子,“痛,痛。”
“树根,梅子可能要生了,赶紧送医院。”秋菊着急喊。
“好的,好的。”
树根的心也提到嗓子眼,抱着梅子,正好永清也在,坐着拖拉机往镇医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