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晨,萨拉号停泊在了费城的码头上,特拉华河水轻轻的摇晃着船身,船长弗里兹匆忙在港务官员处登记好后,又返回船上指挥水手卸下货物。
“你看这就是我带给大人物们的礼物,”尤金得意的从桶里捞起一只硕大的牡蛎说,他解开绳子露出牡蛎从角上三分之一处敲破的一块壳,揭开来里边是像豌豆荚里边豌豆一样密密排着的豆蟹,咋一见光豆蟹们浅粉色的细腿匆忙蠕动起来,“也许有人能把牡蛎装在桶里运到这儿来,但还没有人能像我一样提供这种装满了豆蟹的牡蛎。”
在路上弗里兹就被不住炫耀的尤金灌了一耳朵他的好主意,切萨皮克湾出产的牡蛎里边虽然常常见到豆蟹,可毕竟大多数牡蛎中是没有这种寄生蟹的。也难得他居然有这个心思,从餐馆和鱼市上收集了许多活着的豆蟹,装进敲开一角壳的活牡蛎中,以保证运输中豆蟹的鲜活。
“格雷格,这份礼单上的礼品你按照地址随马车送到部长住处,留下话我会在希尔.鲍曼先生那里,就回来再把这份送去前天给你的地址处,告诉他们我后天拜访,”弗里兹顾不上理会得意的尤金,赶紧给格雷格布置起任务来,自己一会儿下了船就直接去鲍曼处候着吧。
“尤金,你办完事回来帮我把船上的毛皮送去英国商人那里换成金镑或者银币吧,我回头还住上次那家旅店,”弗里兹没忘了给尤金也托付一件事,肖尼人在码头上不好使,七叶树号从瑞克处带回来的毛皮让尤金出马会让人放心一些。
“如果超过两天我这边还没准信,你们就准备回温斯罗普糖厂,下次送货过来时再到码头上看看有没有我给你的信。鲍勃和麦克尼尔都是可以信任的,但别让其他人把他们叫走。”弗里兹下了决心,要待在这把事情办妥再离开,肖尼水手们还是回到切萨皮克湾去自由一点好,他们的生活眼下只有让代理船长尼奥来主持了。
安排好一切弗里兹独自一人叫了辆出租马车去了希尔的商行,递上名片仆人送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说希尔有请。
“鲍曼先生,许久未见,此次我来费城办一点私事顺便拜访,马里兰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出产,只是牡蛎里的豆蟹倒还有点小别致,”弗里兹问候了一声,就让仆人把尤金匀出来的一份豆蟹送了上去。
“萨瓦兰先生的这份心意真是难得!不如中午就一起用餐吧,等下我让仆人把这些东西送到餐馆去烹制,”希尔眼睛里放着光,忙不迭的给豆蟹们安排好了去处,并写了些条子让仆人回来时一一送去。
“我此次来是比较着急办理入籍的事情,过不久我会从别人手中转手一条大船,如果不能入籍今后在钱财上的损失可就大了!不知鲍曼先生听到什么风声没有?”弗里兹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平时在财务进出方面看的比较多,人事方面坦奇先生不讲我也就全不知道,你了解吗?”希尔往椅子靠背上一靠,手指交叉放在肚子上看着弗里兹。《一封休书何值君昭天下》
“那你打算后天真的去见那个老贵格?”尤金问道。
“我现在对你说的‘老贵格’还一无所知呢,你今天要不忙的话就给我讲一讲吧,”弗里兹请求说。
“我今天还真的忙,这样吧,我去把客房服务生叫来,让他给你讲,可别忘记多给点小费,”尤金却带上门溜掉了,弗里兹朝立在一旁的格雷格也苦笑了一下,贵格这可是个很难打交道的特殊群体,普通人没那么喜欢跟他们搭上关系。
简单说自称教友派的最早一批贵格就是一群偏执的宗教异端,他们相信自己能直接听到上帝的启示(弗里兹冷汗),无需神职人员的帮助可以直接沟通到神明,这种异端要是在西班牙直接就被做烧烤了,幸运的是英国的新教只是驱逐他们。
来到新大陆后的教友派教义和教会关心的社会动向发生了改变,他们不再搞那套像通灵一样的把戏,转而反对战争鼓吹和平主义、呼吁性别平等、废奴主义等,基本上就是后世政治正确的那一套东西。
可在17、18世纪教友派的这些理念实在是人性的不合时宜,虽然佩恩和平的印第安贸易帮助稳定了早期宾州的移民社会,但随着越来越多新教徒移民的到来,他们渴望更多的土地,贵格们维持与印第安人的和平主张召来了更多不满。
教友派长老们很快失去了在宾州议会中的权柄,于是大多数贵格家庭封闭起来维持自己的信仰,但贵格较周围人群较高的文化和遍布英美两国贵格团体间的远距离互动给了他们变得比普通美国人更富有的机会。
但今天谈到的这位农夫出身的贵格却是一位少见的斗士,“他把钱袋丢在州长面前说,‘先生,这里是我的人民拒绝交给你包税人的税收,我亲自带它来是为了防止它一路上会缩水,因为我看到当钱从这么多手里经过时,它就像一块肥皂一样,每经过一只手都会变小!’”客房服务生正绘声绘色的讲着赫尔曼生平得意的事迹之一——监管者叛乱。
简言之就是殖民地的一群人不满英国官吏的腐bai起来搞事的故事,他们自称监管者赶走包税人,这在独立革命前的风云变幻中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言行如此彪悍偏激的一位贵格,想必眼里揉不得沙子,当听到赫尔曼曾经是一百美元先生富兰克林的密友,弗里兹内心兴奋了,这位的地位和性格都比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