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人很快从各个地方涌到了码头,弗里兹下令让水手们控制了附近的一个要塞遗址,把码头让给他们欢呼、舞蹈。
“拉波特先生、科恩先生,我们的水手这次的表现实在过于差劲,要是遇上海盗登船,这么乱糟糟的射击有什么用处,你们还要找时间训练一下才行。”
站在石块修筑的要塞垛口上,弗里兹俯瞰着那霸港,随口说道。
“的确如此,要不是对手太过不堪一击,我们刚刚就要出大事,等下我再带他们练下射击,这些在码头上雇来的新下船移民就是不好,什么都干不好,做什么都要教。”
拉波特有些赫然,这两年船队大了,光顾着抓航行技术的操练,一味注意跑得快,要是遇上躲不开的冲突,这些船员全不顶用!
“那个章通事已经去首里了吗,你去外边找个当地人来,我问他些本地的风俗历史。”
拉波特和科恩应声去了,弗里兹看向要塞入口,一些琉球居民送来了几篮子桃、杏作为谢礼,不禁心中一动,民众并不知道萨摩还未被打败,他们如今这样乐观的情绪正好利用。
两天后琉球王的仪仗才抵达那霸,看着前呼后拥几百人很壮观,但里边没有武士,如今的琉球王国没有军队,也养不起军队,萨摩入侵之后他们就被非武装化了。
现在的琉球国王名叫尚温,生于1784年到今年即位才三年,弗里兹看见座上的是这么个跟格雷格差不多大的娃娃也大吃一惊,一时间忘了礼数。
一旁的左右国相面有忿色,却又无可奈何,主少国衰,面前这伙西洋海商说蛮横无礼是轻了,简直是肆无忌惮,现在他们给琉球惹下了大祸,下面还要继续靠他们一伙子去解决,不论是胜是败这件事都着落在他们头上。
“大王问花旗国商人,解放和自由乃何意?”紫袍的左国相先开口。
回过神的弗里兹先朝着王座上的毛孩子一躬身行了一礼,“国王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吗?萨摩藩得知驻琉球奉行被袭,必定会来报复,我们随时想走就走,琉球王是打算继续被萨摩压迫却装着从来没有这种事吗?解放就是还你们自由,不被萨摩遥控自己能控制国政,这就是你们的自由。”
等到科恩磕磕巴巴地翻译过去,琉球君臣都有些动容。
“那么这位自称解放者的萨瓦兰,你们走了我们如何是好?岛津氏的报复我们怎能抵挡!”这回是青袍的右相开口。
“所以萨摩之事,琉球国若是干坐在一旁看我等打杀萨摩藩士,等到我们离开萨摩卷土重来,只会变本加厉。”
“敝国岛屿星布,全赖舟楫交通,但自萨摩入寇,红毛诸夷夹板炮船横行海上,自是时起,海路遂艰难,我等赖苟且于上国回赐渡日。
那萨摩乃倭国强藩,兵多地广,如之奈何。
解放者安有妙计教我?”紫袍国相解说了一番又问道事关国祚的问题。
“幕府已下了锁国令,萨摩侵扰琉球是岛津私下偷偷摸摸干的,如果你们能组织起一支军队,我可以出售那种比萨摩铁炮还厉害的火器给你们,我看你们琉球的男儿不用武器的技击也不弱啊,根本不是萨摩的废物能抵挡的。
现在萨摩无法从幕府得到援军,正是收复北方五岛的大好时机,你们真的不曾想过吗?失去北方五岛的立足之地,萨摩以后前来琉球会困难重重。
至于琉球的生计,那霸只要成为东方自由港,四方的客商都会到这里贸易,他们可以运来船材,或者是把造好的船直接卖给你们。”
“做自由港不用我们去贩运货物,别人就会把货物运过来?”青袍国相惊讶地问道。
“是的,靠着租售土地、各种港口服务,借贷生意,自由港也大有赚头,当然你们要负责起附近海域的治安,至少要对付得了小股海寇,让客商老实交易或者感到安全才行。”弗里兹乘机把自由港的概念兜售了一遍。
左右国相沉吟了起来,这个第一次听说的自由港对他们有很大吸引力,琉球虽以贸易为生,但琉球群岛缺乏大航海的基本物资条件。
琉球岛上虽然也有多种树木,但这里夏天多少年就会来一次台风,因此本地品种的松树、刺柏都进化成了贴地分枝生长,树冠虽然茂盛却没有高大的主干,琉球人拿这些树造不了大船。
琉球又远离大陆,想从大陆上弄来船或船材必须仰人鼻息,可偏偏两个邻居都玩上了海禁,这就是不打算给人活路啊。
弹丸大的岛国,夹缝中求生存,想把日子过好,就要抱稳大腿,中日各自选择了锁国,这其实是岛国的一个机会,这次机会再错过以后就没有喽。
“荷兰人在加勒比群岛的自由港比大琉球小得多,岛上是寸土寸金。
你们知道大清国的广州海关税特别重吧,像我船队中的一条船大概需要缴纳近九千两白银(用银元换算),如果不是现在只能去广州才能买到中国茶叶、丝绸、瓷器,谁会心甘情愿的去那里被不当人看,我们连广州内城都不能进!
只要大清国商人肯把货物运来这里,西洋商船就可以不再去广州,此地有了贸易,银钱货物将会源源不绝。
你们的船过去出海贸易只能等候信风往返,可是我们的帆船不论什么样的风向都能航行,那些偏远的岛屿你们今后也可以随时来往。”
东亚帆船习惯使用的硬帆不像西式软帆适应逆风、侧风航行,因此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