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玄真神宫的人?玄真神宫的人不是全都……”
“全都怎么样?全都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飞灰都不剩,哪里能下断言?闻人家主您说呢?”
云无言的衣袖拂过案桌上的一鼎玲珑金丝香炉,走到案前细细打量了案桌上的一幅字,一只手轻笼着广袖慢悠悠的研墨。
玄真神宫烧的连灰都不剩,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那其中的人会有人生还,云无言年纪不大,能做到仙尊的位置上足以说明她那时的灵力修为已经位于修仙界的顶峰了,自爆时的威力自然相当于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而且云的姓氏,只是玄真神宫的嫡系长老和殿主才会有。
玄真神宫上下从未传出过有哪位长老亦或是哪位殿主与谁结仇,只有噬魂殿的殿主云非雾在芜穸仙尊闭关的时候给芜穸仙尊下了嗜血咒,因为之前云非雾引了鬼域的魔笛去与芜穸仙尊一战,导致芜穸仙尊大伤元气,闭关时走火入魔,最后才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爆毁了整座玄真山。
云使者如此痛恨墨言,按理说没有什么理由的,如果她与玄真神宫有关系的话……
云无言研好了墨,拂袖将宣纸上的字迹消去,提笔写下了六个大字,其行笔潇洒飘逸,有如行云流水,笔势却有破竹之势,一笔一捺之间尽是风姿和霸气。
闻人岐没有见过芜穸仙尊云无言,云无言一般都在闭关练功,从不过问外面的事情,都是云非雾在处理,而玄真神宫上下的规矩,必不可以真容示人,所以没有几个真正知道玄真神宫的人的样貌的,可闻人岐见过挂在玄真神宫的云无言的字。
顺者昌,逆者亡。
倒。
“云无言……墨言,鬼域一夜之间换了主人也与这个有关系吧?魔笛受了噬魂殿殿主云非雾的挑唆与芜穸仙尊一战,才会让芜穸仙尊一时不察被钻了空子,若说是芜穸仙尊真的无事,去鬼域找魔笛报仇也说的过去。嗯?仙尊。”
闻人岐面容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很是惊诧,人界统领仙门百家的仙尊去做了鬼域的主人,还倒戈灭了仙门百家?
“不错,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云无言放下手中的笔,将宣纸拿起慢慢的欣赏自己的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云使者是……云非雾殿主?”
“嗯,看不出吗?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吗,说话从来不会好好说,命令的语气让人烦极了,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欠扁的很。以往本座接见仙门百家的时候都是她代劳的,你应当见过她。”
“……”闻人岐心道,见过是见过,可这俩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吗?
如今一个恨不得想杀了另一个,另一个倒是没多大的恨意,只是这嘴也够毒的。
“仙尊为何给她这么大的权力?你可知仙门百家议论了多少次,玄真神宫都成了云非雾殿主的了。”
“她喜欢,给她就是,她若早说她要本座的位子,本座不是不能给她,偏偏她要这样来。其实背叛这种事情,本座也不是很介意,人既然不是你的了,别留她了便是,不过如今看来,非雾是要本座的命啊。”
云无言轻描淡写的说出随便把仙尊之位让给云非雾,又淡淡的说别留她了便是,口里还柔声唤着非雾,可见哪怕关系情谊再深,在这个女人这里都没用,她乐意的时候什么都能给你,不乐意了便要你命。
闻人岐看向云无言手中纸上的那六个字,顺者昌,逆者亡,云无言骨子就是个狠的,仙门百家逆了她,反了她,投入云非雾门下,她如今就要灭了仙门百家。
“仙尊直接上门挑明身份不怕我对外宣扬?云使者与闻人府的关系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仙尊因何觉得我定会与仙尊联手呢,如果今日我不答应仙尊会如何?”
“嘶,这事儿啊,难办也好办,闻人家主知道的不是吗,本座可不是个好人,既然连底儿都给你透了,那就不可能有什么别的余地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密室里的那些妙龄少女们都处理好了吗?可都一个不落的送到淳于府了?那血迹斑斑,泛着腥臭味的密室打扫干净了没啊?”
云无言指尖燃出赤金色的火焰,将宣纸燃尽,掸了掸衣袖上落下的纸灰,轻声道,声音虽低,却每一个字都落到了闻人岐心上。
闻人岐心里一惊,知道其他世家的家主近日便到此处,他早就将那些少女处理好了,都运到了淳于府后山下的空洞之中,他们若要查也只会查到淳于府。
外人不知,幽都城和汴州城相邻,两处的城门相距甚远,可能平常人赶路做马车也得一两日,可闻人府和淳于府却也相邻,只隔着两堵墙,只不过一直设有屏障来划定两城的界限。
淳于府一向处事淡然,那屏障也要两家共同才能解开,只是没想到早就被痴梦破掉了。
“其实本座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好心提醒闻人家主罢了,但是呢,凡事要小心至上,稍稍疏忽一点可能就会酿成大祸,你运的出去,人家运不回来吗?”
“祸水东引,本身是个好计策,云非雾让魔族在幽都城里生事,又帮你掳来那些少女练功,还一边让魔族的人去汴州城做好人好事,还要做什么生意,这么明显的事情,动动脑子也会想明白的,淳于家主傻吗?”
“而且魔族的少主在汴州城呢,在淳于府里头呢,她真的会动淳于府吗?”云无言侧着一双凤眸看向闻人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