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儒抱着那件昨晚慕容翎穿过的水蓝衣裳出来时,微微叹息,很是不解。
他还以为主子,对那小丫头有些不同,会将人放了,不然为何半夜私会在竹林里,还被那许多人抓了个正着!?
谁曾想,竟是杀了!?况且,杀就杀吧,干什么还要找个主子的替身和她一起死!?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抱着衣服边走,边回头望向竹屋,实在琢磨不透慕容翎的心思,摇摇头回了隐卫所。
夜幕再次降临。
容与饿着肚子依靠在墙边,双眼空洞,脑子发昏。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怎么吃东西了,自打被关在这里,便像是与世隔绝,连个人影说话的都没有,舔了舔干的发裂脱皮的唇,她实在是渴极了,慢腾腾的将身体移到门边,呼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来人,来个人我想喝水!”
“我要喝水!”
门外,正在院内吃瓜子摸牌的几个老妈子正玩得不亦乐乎,听见呼喊声,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手中的摸牌,“老于,该你了!”
房间里,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容与,仍旧将房门拍打的砰砰作响,“来人,来人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听见久久不歇的声音,于妈妈眉心微蹙,“老常,要不去看看吧!?”
那唤作老常的妇人,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看什么看,都快死的人了,以为还是之前那些值钱的金丝雀吗!?待喊得累了,唤不动没有力气了,自然就停了!”
“这……是否不妥?”
于妈妈有些心软,少女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许是终归被喊得烦了,常妈妈不耐烦的皱着眉,一把狠狠地摔下手中的骨牌,冲着容与吼道:“喝什么喝,没水了!”
喊了许久,终于有人回应,容与急忙喜道:“妈妈求您行行好,我真的很渴,就让我喝一口,喝一口就行……”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你便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妈妈,求你,求你行行好吧,我……”
话未落,妇人不耐烦怒的声音犹如连绵不绝的炮仗在耳边炸起,“小贱人,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一个快死的,非要给我们找不痛快麻烦是不是,老婆子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知廉耻又不识趣的,当真是有人生没有养贱蹄子,主子们抬举你不要,非得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干出这样下贱龌蹉的事,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我呸!”
这番话,不可谓不毒,句句扎心,字字割肉。
就是容与这样能忍耐的性子,听了也觉得刺耳的紧,心里忍不住难过伤心……一时间止了口,没在说话。
许是骂的还不解气,她还想开口再骂,忽而院子内一片寂静,身侧的妈妈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道,“快别说了。”常妈妈仍旧不管不顾,一把甩开牵住她的于妈妈,回头怒笑一声,大声道:“不说!?凭什么不说,我偏要说,我告诉你,对付这样的小贱人,就是需要好好的骂一顿她才会老实,才会听话!”
“喔,是吗!?”
她话刚落,一道带着寒意的温润声,忽而响起,常妈妈回头望着那说话的陌生少年,只觉得那张脸有微微的熟悉,脑海中忽而浮现出昨晚那个和容与一起被押进来的少年,不屑的冷笑一声,话脱口而出,“呵,我还以当是谁呢,原来也是个不要……”
一句话未落,一道长长的鞭子刷的一声,猛地甩到人脸上,力道之大,顿时将常妈妈抽翻在地,直疼的满地打滚,叫喊,“哎呦,哎呦我的脸……”
老妇人捂着脸哭嚎着,惨叫着,鲜红的血液混合着汗水犹如红色的蛛丝网爬满整张脸,显得狰狞吓人。
“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对主子出言不逊!”
于妈妈等人哪里见过此等阵仗,望着痛的满地打滚的常妈妈,与淡然收起鞭子的许儒,吓得面色骇白,急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先生,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求你饶过我们这一回……”
许儒未曾理会磕头求饶的众人,只恭敬的对着慕容翎请示:“主子。”
“都处理了!”
一句话落,顿时有几个守卫进来,将几个老妈妈拉了出去。
“饶命啊!先生,许先生,饶了我们吧……”
一时间院内哭喊声惨叫声震天,容与抿了抿唇,疑惑不已。
妈妈们这是怎么了!?
不待她细想,门外有开锁之声传来,漆黑一片的房间猛地被人照亮,一群人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食盒放下,随后又恭敬的退了出去,只余一熟悉的深绿色衣衫的身影留在屋内,容与眯了眯眼,有几分不适应。
模糊朦胧的暖橘色灯光下,她看见许儒正有些复杂的瞧着她,开口道:“小丫头,吃完这顿饭你便安心去吧!别怪许某狠心,怪只怪你坏了规矩!记得下辈子投个好胎……”
一句话,点明了他的来意。
原来,是给她送断头饭的吗!?
惨笑一声,对这个结果,容与并不意外,动了动被捆绑束缚住的手,微笑道:“那许先生能先给我解开这绳索吗!?”
许儒迟疑了一瞬后,仍旧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人将她解开,叮嘱道:“别玩什么小心思,你知道的你逃不了。”
容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