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失败了,一如既往的逃跑失败已经快要让他习以为常。
走了半宿他开始考虑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是应该再奋起一搏还是倒地装死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头晕眼花浑身发冷。再走上几步眼前一个迷糊直接摔在地上。
这一声肉打石头路的闷响终于让前面开路的古年停下来,他迅速转身一看,那个摇摇晃晃的少主此刻已经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他!他发热了!”惑知稍做查看面色一白,以他们对这位少主多年来的了解得知,这少主的体魄极其强悍,至今为止还从未有过什么大病小病;可现在居然破天荒的发热了!说出来谁信?反正至少古年是不信的。
古年心里一个念头闪过,缓缓移步过来低头俯视“少主,别再装了。”
这一声自然是唤不醒墨霜的,不过他也没打算以此唤醒他;于是他看了一眼惑知朝他使了个眼色后便靠在旁边树干上一脸淡然的警戒。
惑知检查了一下暗叫不好,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无法控制身体的某些反应。
当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将墨霜胸前的衣襟一扯,顿时一阵轻微的细响过后一个狰狞的创洞混合着周围同样狰狞的线条暴露在空气中。
而此刻,那原本已经有愈合之象的伤口又扩大了些并且还有了流脓的迹象。
“古……古年!”惑知慌了,彻底慌了。
他的声音在发抖同时以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风轻云淡的人大喊了一句“我救不了他!不行,我救不了他!”
古年一听突然色变,原本老神再在的神情一改皱起眉头;他迅速过来蹲下扒开衣襟。那里哪儿还有一片完好的肉?分明是显出了一种腐败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那个东西不是被他取出来了吗?!”
“我不知道,之前,之前都已经在慢慢修复了……”说着惑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推了古年一把怒斥道“都是你!少主明明那么重的伤你下手还不分寸!一定是你让他变成这样的!如果,如果你懂得手下留情,他怎么会连愈合的力气都没有?!”
古年一顿心有火气“我给他,的只是小伤!”
“小伤?!你用那把刀对着别人试试只怕直接要了性命!”
“不跟你吵,你快救他!”
“我拼尽全力也护不住他,如果少主死了,你我就等着被尊主千刀万剐!”
……
这边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墨霜躺在地上身如踏云、天旋地转;然而他眼皮却还没歇菜,硬是给他留了条缝。
身旁之战尽收眼底。
见这两人吵得热火朝天他本该高兴,可现在自己却几乎没什么气力而且还头晕的厉害。
“你马上去联络尊主,我在这里看护少主。”
“不如我化真身驮他,最多三天。”
“那只怕要颠簸死在路上!”
……
墨霜昏沉沉的脑里还听出了点苗头,这二人终于偃旗息鼓打算共进退了。但如果真是把自己给送回去那自己还有机会逃出来么?
他逃了几十年,无锋抓了他几十年。
这几十年里无一例外的是他以各种手段方法从无锋安置的眼线下奔逃如脱兔,但却每每在他自以为能够成功的时候被逮住。
逮住后不免又是一顿责罚,责罚后让他越发的想逃。
他想离开。
他觉得呆在无锋身边无异于成为一个提现傀儡,他也对那些以“少主”为敬称眼中却全无尊重之意的人无一好感,更对那形同虚设的“皇子”光环形同陌路。
他所向往的永远不会是什么礼仪教典、军中铁律;他也不关心十界里今天哪个种族被灭明日谁又兴起,他只想做个普通人——不用早起不用晚睡、每天为柴米油盐发愁、能取上自己喜欢的姑娘,然后实在过不下去了便到街头卖艺营生。
可即便看起来如此简单的生活对他而言也是天地相隔。
“不行,我不回去,不能回去!”
这想法像是一条千年的老树根似的深深扎在他脑子里,即便是如此头脑不清的情况下也会不自主的冒出来。
不想被抓怎么办?
他沉重的眼皮看着那两个还在喋喋不休的人,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附近的吊崖——近在咫尺!
或许是天见可怜,就在他发现自己离自由如此之近的时候,身上特制的绳索被人解开了;一阵暖如春阳的气流在自己胸口上回荡同时还有略微的清爽气息。他知道,是惑知又在替自己疗伤。
他安心等那气流稳定,眼皮子再微微一动偷扫古年一眼。此刻,古年正左右踱步早不淡定了。
“是时候了!”
墨霜这心里偷乐同时抱着一股子天不容我地收我的决心,在惑知专心为止疗伤、古年四处焦急的时候,看准那个吊崖口就是猛的一滚!
这人前一刻还快要断气,现在怎的又突然来劲儿了?
惑知和古年均是猝不及防,但古年到底算是无锋的得力下属,反应也是快得惊人;只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已经纵身一扑,一把拉住墨霜悬在半空中的手腕。
“你这个!”
说话间,他一个身形不稳又被墨霜拖下一节。
“放手!”
墨霜身体软趴趴的在悬崖空中挂着,山风甚大吹得他身子摇晃了几下。
古年没再说话,额角上青筋暴起要把他往上拉。那边惑知也跑过来帮忙嘴里还不忘劝道“少主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轻身!我一定会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