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何其不公。
就因为女人的心思比男人要细腻,所以要承受多于男人数倍的伤感与疼痛。
美其名曰,这是宿命。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男人加注在她们身上的伤口。
当男人靠不住时,便只能自己独自舔舐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占紫陌的目光,季子期缓缓将埋在膝盖中的脑袋给抬了起来。
“紫,紫陌,你怎么在这儿!?”
占紫陌伸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踱步走到她跟前,在她身边坐下后,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开口道:“要下雨了,阳光总在风雨后,如今是夏季,淋淋雨也没啥大碍,今日姐高兴,陪你在这儿闹腾一下吧。”
季子期看着她,心底有些发笑,这女人,眼睛红肿红肿的,整个人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还高兴呢。
果然,她身边的人都是一群群隐藏心事的高手。
“紫陌,你决定舍弃了么?”
这样极致的情绪,要么是喜极而泣,要么是情断心碎。
以表哥对阿笙的执念,前者不大可能,那么,就只剩后者了。
原来这世上有的是怨女。
占紫陌微微往后一仰,躺在了石块之上。
“从未开始过,又何谈舍弃?我这样子,顶多算个知难而退吧,如此甚好,免得最后所有人都尴尬。”
季子期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爱而不得,才是最苦的。
她虽苦守了十多年,但,儿时有段美好的记忆,足以支撑她走到现在。
可紫陌呢,表哥何曾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过?
从一开始,他就断了紫陌所有的路,斩了她所有的念想。
但愿表哥日后不会后悔吧,也但愿他与阿笙真能修成正果。
如此才不负他用紫陌的情换取的执念。
“紫陌,我们都是红尘男女,无法避免情伤,你看阿笙表面很风光,或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正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你呢。”
占紫陌偏头望着她,神情有些木讷,“她会羡慕我么?她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宝贵的宠爱,那是我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
季子期挨着她躺了下来,许是哭得久了,所以她的眼眶看上去有些红肿。
“阿笙的情况,我听我大伯母说了一些,她父亲是我大伯的特助,虽然富贵,但,家世远不如南宫家,这本没什么,因为我伯父跟阿笙的父亲是兄弟,我伯母跟阿笙的母亲是闺蜜,我表哥刚出生那会儿,一直都是阿笙的母亲帮忙照料的,所以大伯父一家不可能嫌弃徐家,阿笙为何会逃避,因为她没有优越的家境,所以她自卑,没有安全感,你说她是不是应该羡慕你?”
占紫陌听罢,不禁失笑,“我本打算过来安慰你的,你倒好,反过头来安慰了我。”
“紫陌,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守着这份纯洁的爱慕,或许,终有一日会守得云开呢?”
就像她,守了十八年,得了他还活着的消息,算是全了这一世的情。
虽然这份爱已经变了质,但,毕竟曾经拥有过。
哪怕日后各自安好,互不相扰,也是一种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