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静立江头,齐仁卿正对着满江月色,思怀远人。
朝送河西暮东河,而今又向北上隔。
弥弥江月侵寒色,梦回千里掌中歌。
不知道那小东西有没有想他?
想到她可爱明丽的小脸,齐仁卿不由微微一笑。
近来,阿颜渐渐发生变化了,变得更开朗,更活泼了,不再那样怯懦、害怕了,或许她正渐渐从过去走出来,而他会一直一直等着、陪着她,直到——她最终坚强。
“公子,夜深了,江露深重,莫感染风寒了。”女子缓缓步来,嘴角挂着清绝的笑,美丽的脸庞在月光的披拂下朦胧出尘。
“姑娘,还没睡啊?”齐仁卿对她温和一笑,眼底有璀璨的阳光,随即又静静看向无边的江面。
“姑娘,你有喜欢的人吗?”齐仁卿看着江面,忽然幽幽地叹道。
喜欢的人,喜欢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连她做的坏事,都觉得是可爱,就算她变化千万,也始终,爱她如一,如这月色,千年万年,亘古不变。
听言,女子的眼睫却微微一颤,明澈的眸光紧紧地盯着他,红唇微启,似语还休。
“怎么了?”察觉到女子的不对劲,齐仁卿偏头一看,眸光相撞,却叫他心神一颤。
明澈如月华的光芒,霎时摄入心底,让他不住地颤抖,颤抖。嫡女掌印
入了城,众人便下了船,改用骡车拉着货物行往商市。
齐仁卿一时想起昨夜自己的无礼,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死巴巴地盯着人家姑娘看,倒叫他自己有些难为情。
“说起来,姑娘与贱内,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齐仁卿彬彬有礼。
月颜朝着他微微一笑,“同名同姓者多,同音同形者繁,可人是否还是那个人,心还是那颗心?”
月颜突然一番话似别有深意,倒叫齐仁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姑娘,以后我便叫你月颜吧。”齐仁卿笑笑。
月颜回以一笑,笑里却有太多的哀伤。
“名字不过是个称谓,你爱如何说,便如何说。”月颜眸光黯然的,凄然地看着他,静静凝视着,似要镌刻在眼底心上。
“我可以叫你,卿哥哥么?”她凄凄然笑道。
齐仁卿心一颤,突然有种难言的痛意卷上,叫他心痛不已,牵得全身筋脉都隐隐作痛,心似在滴血,痛不堪言。
面前笑得惨淡的女子,让他忍不住想要按回怀中,抬手,轻轻拂去她眉间的愁虑,眼底的伤痕,心底的孤泪。
他的手紧紧攥住,忍住了。
他很艰难的才开口,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