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文几乎是立刻察觉有人在看他,心里一慌,见安之手边的手机嗡嗡响了几下,忙掩饰道:“安之,你有消息。”
安之的注意力瞬间被手机吸引过去,是一条拜年短信,四个字:新年快乐!
四个字,没有名字,没有落款,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是未知。
安之随手回了一个“新年快乐”,就把手机放下了。
她这边刚入下,沈鑫面前的手机用力的震动了几下,他拿起来接听。
“喂?”
“……”
“好,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赫瑞文敏锐的察觉。
沈鑫从高脚凳子上站起来,“有个小女孩被父母遗忘在车里给闷死了,所里让我们马上归队。”
“是刑事案件吗?”
“不知道。”
沈鑫拿起一旁的衣服,对着加乐说:“安之,我所里有事,你让赫瑞文送你回去,赫瑞文,你一定要送她到门口。”
安之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你快去吧。”
他一走,赫瑞文也没有了喝酒的念头,“安之,走吧,我送你回家?”
安之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等下,我问你一句话。”
赫瑞文笑笑:“什么话?”
“你……喜欢他?”
赫瑞文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他缓缓的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淡去。
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的感情,到头来竟然被一个失聪的女人发现。
许久后,他抬起头,冲安之淡淡一笑:“是刚刚发现,还是很早就……”
“刚刚发现。”
安之自嘲一笑:“老天拿走了我的听力,却给了我异常敏锐的视线和触觉,你忘了,我是摄影师。摄影师最擅长的就是捕捉细节。你刚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赫瑞文呼了口气,“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安摄影师?”
“当然要笑。”
赫瑞文怔愣。
“不是所有人,都有像你这么好的眼光。”
安之举起杯子,向他示了下意,“来吧,为了你的好眼光,干一末。”
“安之?”赫瑞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颤抖起来。
她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责怪,她怎么可以这么举重若轻的就支持他了呢?
她知道不知道,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放在他心里,憋在他心里已经很多年了。
他就像快热死的人一样,迫切希望有一壶冷水把他浇个透心凉,他甚至做好被万人咒骂的心理准备。
安之拍了下他的肩膀,“帅气小哥哥,同性婚姻在美国的很多洲都是合法的。”
赫瑞文:“……”
“但我还是不支持,不知道,不乱说的三不政策。”安之耸耸肩。
“小丫头片子!”
赫瑞文举着快要喝完的酒杯,一口干完,目光一扫,指了指安之的手机。
“又有消息进来,很忙啊,恋爱了?”
安之给了他一个“你好八卦”的表情,拿起手机看了看,是范子优发来的消息。
[新年快乐!]
安之回:[新年快乐!]
消息刚发过去,支宝付有消息弹出来,她随手点开,惊了一跳。
竟然是一个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的红包。
上面附了范子优的消息:[俗是俗了点,就图个好兆头,一直在等着你和我的交流。]
安之苦笑。
自从在片场那次表白之后,她的助理很快就从拉萨回来了,范子优则飞往意大利,参加一个世界摄影展。
他有一组两年前的照片,在摄影展上获了奖,也可以说是领奖去的。
所以,这段时间两人各忙各的,每天十几条短信,就是他们所有的交流。
感情的事情被放置在一旁,谁也没有再提起过,没想到他还一直记着。
微信有短消息进来,还是范子优的,[很快就要情人节,如果那天大家都没有工作的话,一起……吃个饭?]
安之深吸口气,发了一个字:[好。]
……
就在[好]字发出去的时候,沈鑫走进了城中派出所。
“师傅,你也来了?”
陈东海因为加班,挨了老婆的骂,所以脸色青得发黑,“废什么话,出现场。”
过年,两人都喝了一点酒,这时候派出所已经没有人手了,只能写了份申明,顶着被查酒架的可能,开车去现场。
现场拉了警戒线,黑色的面包车安静的停在路边,像一个巨大的棺材。
“棺材”旁边,女人瘫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什么,两个眼睛直愣愣的。
男人蹲在路边,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这时,女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男人面前,抬起手就是一记巴掌。
“都是你,说要把孩子放进车里的,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女人尖锐的噪音喊得四邻撕心裂肺,陈东海皱皱眉头正要上前呵斥,被沈鑫一把拉住。
“师傅,让她发泄一下吧。”
陈东海心想,这小子心挺软啊!
“他们是孩子的父母,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今天除夕,饭店很多预定了很多的除夕宴,忙不过来,怕孩子乱跑,就把孩子锁车上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气了。”
早他们而来的同事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陈东海点了跟烟,“现场都勘察过了?”
“差不多,基本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