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现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来添乱了,万一被记者拍到她和你走在一起,第二天说不定宋年夕勾引前小叔子的新闻都出来了。”
唐昊一下子被堵住了嘴。
赫瑞文顿了顿,又道:“行了,你们都可以回去了,各忙各的吧。”
“赫瑞文,你说了半天,那我呢?”沈鑫摸了摸头皮。
赫瑞文目光幽幽一亮,“你留下来,陪陪宋年夕。”
“年夕人呢?”
“她在里面睡觉,刚刚受了点刺激,我给她做了下催眠,一会就会醒的。”
“为什么不是我陪,我是女人,年夕她……”
“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都去忙吧。”
赫瑞文脸一冷,赶人。
……
诊所里彻底安静下来。
赫瑞文倒了杯咖啡,放在沈鑫的面前。
“沈鑫,你和宋年夕是邻居,陪她的时间最长,我让你留下来,是想你把她从前的点点滴滴,都讲给我听。”
沈鑫握着咖啡的手,没由来的一颤,“赫瑞文,你为什么要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伴随着这名话的落下,赫瑞文身上释放出冰寒。一口郁气,堵在了胸口处。
“沈鑫,这件事情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我不应该告诉任何人;但作为宋年夕的朋友,我必须告诉你。她有病。”
“什么病?”沈鑫脱口而出。
“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沈鑫惊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得这种病?”
“你了解这种病吗?”
沈鑫点点头,突然又摇遥头,“是不是就是一个人,分裂出很多个人格?”
“不对,那是多重人格。多重人格是一个ròu_tǐ,多个灵魂;但精神分裂,其实是一个ròu_tǐ一个灵魂。”
赫瑞文扶了扶眼睛,“两者都会产生幻听,但多重人格的幻听来自自己头脑内部,是自己和自己对话;而精神分裂,则是自己和别人对话。”
沈鑫根本听不明白,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年夕她看上去什么都很正常,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那是因为她一直在我这里做治疗,已经快十年了。其实,她试图自杀过好几次,自残更是家常便饭。”
沈鑫眼瞳一缩,头皮顿时麻了。
她看上去那么能干,冷静,有条有理,怎么可能想自杀……
他怎么一点点都不知道。
赫瑞文完全看得懂他脸上的表情,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本来她的病都已经完全好了,但没有想到……”
沈鑫瞬间明白。
和陆续的分手,手术的事故,网络上的暴民……一连窜的打击向她一个弱小的女人袭去。
她,终于扛不住了。
“我给她做过两次催眠,都卡在一个点上。”
“卡在哪个点。”
“十六岁她们家发生的那场车祸,她走不出来。”
沈鑫绷着心,紧紧的盯着他,“赫瑞文,这话我听不懂。”
赫瑞文轻叹了口气。“没关系,你不需要听懂太多,你和她的十六岁离得最近,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么坚强的心性,有些行为,语言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你只要把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回忆一下告诉我。”
心疼,在体内滋生。
沈鑫握了握拳,又松开,拿起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等咖啡的苦涩在口里完全融化时,他才开口。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
……
时间一分分流逝。
宋年夕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盏泛着青色的小灯。
她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才把几个小时之前事情都记起来。
心里的悲伤涌出来。
她多想这一觉睡下去,就永远不用再醒来啊。
门,被推开。
接着眼前刺拉拉的一片光亮,她下意识用手背挡住眼睛。
赫瑞文问,“醒了?”
“几点了?”
“十点了。”
宋年夕算了下时间,这一觉她睡了六七个小时。
“走吧,跟我回家。”
“为什么要跟你回家?”她漠然地问。
“很简单,你想过几天太平日子,顺便想治好你的病,就必须跟我回家。”
“不用,我想回自己的家,我一个人可以的。”
赫瑞文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宋年夕,你自己算算,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发病了?”
这句话,就像是狠狠打了宋年夕一个耳光。
那种沙沙的疼痛,在心口上蔓延开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任何治疗。”
宋年夕蒙着一层水润和迷雾的眸子,像小鹿斑比一样惊慌地看着他。
手,又下意识的绞在了一起。
赫瑞文揉揉她的脑袋,“走吧,沈鑫已经在家里做饭了,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
宋年夕慢慢掀开被子,轻轻抱住他,低喃:“赫瑞文,你又救了我一命。”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宋年夕,别怕,我们都在。”赫瑞文轻轻拍着她。
……
一进沈鑫的家门,就闻到一股香浓的鸡汤味,熏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宋年夕紧绷的心弦蓦的放松下来。
“赫瑞文,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吃饭;宋年夕,你赶紧去洗手,打肥皂啊。”
沈鑫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宋年夕的神情一下子恍惚了起来。
这一幕好像小时候,爸爸在厨房做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