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从哪里弄来我的画像?”
“你的?”
阮奕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地笑了几声,“你再好好看看,这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宋年夕拿起黄纸,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越来越白。
“这上面的人,不是你,你的眼下没有黑痣,她有。”
她有?
没错,小初的眼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老人说那是泪痣,长这种痣的人,常常会哭,命格不算好。
她轻轻抬起眼,神色茫然的对上阮奕洁的。
后者似笑非笑地勾起唇,“你一定很奇怪,她死了多么多年,我从哪里弄来这一副画。”
“你从哪里弄来的?”
一字一句,每一个字,宋年夕都咬得很重,像是从唇间蹦出来的石头。
“这话说来就长了。”
阮奕洁高傲的抬起下巴,“你妹妹是帝都外国语学校毕业的,我三哥也是帝都外国语学校毕业的,你说,我会从哪里弄来?”
嗡的一声。
宋年夕脑袋里一片空白,目光直直地看阮奕洁,声音都是发抖的。
“你……你在说什么?”
阮奕洁笑道:“宋医生的耳朵似乎有些不大好呢,那么,我不防细细说一下。”
“别说。”
宋年夕突然大叫起来,“我不想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手臂,被人紧紧抓住。
阮奕洁侧过脸,嘴角阴狠的笑了笑,“大礼还没有送出去,宋医生怎么能走呢?”
宋年夕艰难的张了张嘴,心里隐隐绰绰有个念头,却不想再往下深想一步。
仿佛再想下去,她就会掉下万仗深渊。
“不知道我三哥有没有向你坦承过一件事,他曾经暗恋过一个女生,噢,应该是一见钟情的那种,三哥好像因为她,还推迟了返回西点军校的时间。”
阮奕洁的声音很淡,目光欣赏着宋年夕一点点变成死灰的表情,仿佛一个猎人,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他为那个女生画了很多画像,这只是其中的一副。后来,这个女生死了,这些画像就被他收进了抽屉里,你猜,我三哥把那个女生忘了吗?”
宋年夕猛一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她和我说过,那是他的暗恋,早就结束了。”
“是吗?”
阮奕洁诡异的笑着:“那如果那个女生是宋年初呢,你也这么以为?”
宋年夕略有些笨拙的转过身,“阮奕洁,你的故事真好笑,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也不相信啊!”
阮奕洁轻轻叹息了一声,“按理说,你虽然长得挺漂亮,但也不是惊天动地的那种,我三哥为什么见你一面,会一次又一次的帮你?”
宋年夕:“……”为什么?
“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又被人下过药,我三哥那么有洁癖的人,为什么偏偏非你莫属,甚至不惜对抗整个陆家,宋年夕,你给我一个理由呢?”
宋年夕无声的动了动了唇,浑身的每一个细胸都张开了。
活了这些年,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答案明明到了嘴里,却不想说出口,不能说出口。
因为,那个答案像把匕首一样闪烁着冰冷锐利的锋芒,稍稍往前一寸,她的心就会被戳个洞。
宁静。
四周一片宁静。
越是这样的宁静,越叫人心里打鼓。
阮奕洁伸手,轻轻抬起宋年夕的下巴,叹息。
“啧啧啧,这张脸还真是像,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不知道我三哥看着你的时候,心里想得是宋年初多一点呢,还是宋年夕多一点。”
宋年夕再也忍不住,用力拍掉她的手,连连后退。
小腿撞在椅子上,倏的一阵剧痛。
她艰难的低下头,看着脚下方寸之间站立的地方。
心里,生出寒意。
阮奕洁畅快淋漓的笑着,纤手从桌上拿起画像,点了点画像的右下角。
“这份大礼你还满意吗?噢忘了说了,这画像的右下角有我三哥写下的字噢,有空好好看看吧。”
说完,她抬头挺胸走到宋年夕面前,用最最温柔可爱的声音说。
“好可怜噢,你原来只是个替身。生日快乐,宋年初,噢,不,宋年夕!”
……
好可怜噢,你原来只是个替身!
不是的,你不是替身,这一切都是假的。
两个声音,在宋年夕左耳朵,右耳朵同时响起,她的身体晃了晃。
下一秒,她冲到桌边,拿起黄纸。
黑色的钢笔字,钢劲有力,带着冰冷的气息,和那个男人身上气息,很搭。
“二零零六年,元月一日,归母校,情窦为初开!”
为初开。
为小初而开。
小初!
小初!
宋年夕低低的唤了几声,纤瘦的身影站在那,像一株长在悬崖边的小草。
疾风一吹,轻轻就折了。
“小姐,你怎么了?”
奶茶店的服务生从宋年夕身上,感受到一股绝望的气息,怕出什么事,体贴的问了一声。
宋年夕茫然抬头,目光没有焦距:“啊?”
“小姐,你还好吗?”
宋年夕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我没事,没事,真的,我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说着,她慢慢走出奶茶店。
“小姐,你的东西落下了。”
服务生把打包的奶茶和泛黄的画像塞到她手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