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句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却不云淡风轻。
找到了她,然后呢?
会怎么做?
你打算怎么应付?
陆续没有说破,厉宁却自然懂,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神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烦。
宋年夕清楚地看到他藏在衣服里健硕的胸肌,轻轻的动了几下。
“阿续,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陆续耸耸肩,“我没有什么好建议,再说,就算有了好建议,你会听吗?”
厉宁闲闲散散的哼了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办法有两个,一是把人弄走,再藏起来;第二,就直接剁碎了喂狗。”
宋年夕被他语调中的轻飘刺激的眼中恨意跃然,突然甩开陆续的手,冲到面前。
“厉宁,你别太过份,她要是死了,你也别想逃掉。”
厉宁双手抱胸,脸色骤变,眼底嘲讽与鄙夷尽有,“你怎么知道我逃不掉?”
宋年夕胸腔起伏,浑身直抖,狠狠盯着他,却憋不出一句话。
陆续此刻真想把这个女人掐死。
这个女人把他刚刚所有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厉宁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吃甜不吃辣,必须一步步哄着来。
算了!
跟她计较什么呢!
陆续神色一凛,直接伸手将女人拽进怀中,大手紧紧的贴在她的腰间,暗下用了用力。
宋年夕觉得腰间疼,侧首去看男人的脸,在看到他黑沉深邃的眸子时,她心里才咯噔一下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事情。
陆续目光洞悉。
“宁子,凡事呢差不多就得了,你死我活的没意思。阿姨这么爱你,她最不希望你手上沾着血。”
厉宁的额角抽了抽,平静的脸上微微起了点波澜。
宋年夕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的后悔又多了一层。她尽可能的将身体往陆续怀里缩,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明显,别再刺激到他。
陆续见状,弯弯唇角。
知道补救,也没有蠢得那么厉害。
“多余的大道理,我也就不说了,被国际武警盯上,你应该知道是个什么后果。”
厉宁勾了勾唇:“阿续,你的意思是,我好兄弟的仇,就这么算了?”
陆续收起脸上淡淡的笑意,手心倏的渗出一层冷汗。
宋年夕察觉,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他刚毅的侧脸,心跳快的,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接下来,他的回答直接关系到安之的安危。
陆续的唇线淡淡的抿出弧度,“人间两道,白道,黑道。那条道都能往下走,不过是一个走得轻松点,一个走得难点。你要杀了她,我也没有意见,凭你是我表弟,陆家也会想尽办法保你平安。”
宋年夕一听这话,心跳怦怦怦又快了几分。
她反手用力的握了下男人的手,无声在质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续对她无声的质问,没有任何一点点反应,看厉宁的眸光,像是刀刃一样锋利。
“但是厉宁,人不能自欺欺人,你其实根本下不了手。”
话音刚落,厉宁长腿一抬,狠狠的踢在了铁栏杆上,栏杆门晃了几下,勇猛的站立着。
陆续深深皱眉,“人亦有道,盗亦有道,那个女人说到底,也很无辜,要不是她听不见,懂点唇语……也不至于是这样。”
“你特么可以给我闭嘴了。”厉宁突然一声爆呵。
陆续也不恼,当真就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一个字都不说。
而此刻,厉宁的眼神,看上去无比的悲凉,连宋年夕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心疼。“我自己的伤就算了。那两人从我十几岁时就跟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长大,陪我练功,替我挨打,风里雨里一起出身入死……他们的仇,怎么能算了?那个女人是无辜,我那两个兄弟难道不无辜,他们就活
该死?”
“宁子?”
“陆续,他们也是有爹生,有妈养,不是从石头里迸出来的,我要不杀了那个女人,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待?”厉宁咬着牙绷出这句话。
宋年夕垂下眼帘,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站在黑夜中的十字路中,看人行道上的红灯由红变绿,再由绿再红。
“十二年前的那场车祸,是货车司机闯红灯导致的,我们的车没有任何过错,死的明明应该是那个货车司机,而不是我妹妹。”
宋年夕低沉的不能再低沉的声音,在两个男人耳边响起。
厉宁微微皱了皱眉。
陆续则面上的寒霜渐渐散开,眼里射出柔光。
“灵堂上,我揪着那个司机拼命的问,为什么要闯红灯,为什么?你们猜他说什么?他说,他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就想早点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孩子还在发着烧呢!”
宋年夕抬起头,绝美的小脸,一半沐浴着阳光,一半笼在阴影里,嘴角噙着讥讽的笑。
陆续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将腰上的手往上挪了几寸,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
宋年夕的瞳孔慢慢聚了些光,幽幽地看向厉宁。
“其实,我恨他恨得要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当我看到他老婆,孩子,甚至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一起跪在灵堂前,我又不知道恨谁了。”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出事后,他这辈子不能再开车,而且还要在监狱里过上好十几年,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不是吗?”
“安之是无心的,她断了一条腿,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