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言与他对视。
病房空气一寸寸紧绷。
“大少,我现在还是个病人!”
赫瑞言轻轻说,“需要好好休养。”
陆绍神情不变,“也是,不休养好,哪来的力气去替老二打这场硬仗。”
赫瑞言后腰抵在靠垫上,心说:这陆大少上辈子不会是个职业媒婆吧,怎么总想把她忽悠进陆家呢?
陆续受不了这两个老狐狸的斗法,“大哥,赫律师,都痛快点行吗?”
一个比一个会装。
陆绍眼角抽了下,对自家老三的拆台表示很不满,“赫瑞言,我的意思是,先把老二弄出来,然后再想办法狠狠打回去。
你的意见呢?”
赫瑞言若有所思,颔首不语。
半分钟后,她冷冷道:“温老这人我不太了解,但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什么时候最会放松警惕?”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
赫瑞言:“大计得逞,尘埃落定的时候。”
陆绍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他既然把这个棋局摆开了,那咱们不防顺着他设计好的路子走下去。”
“也就是说,让老二如他所愿坐牢!然后呢?”
赫瑞言似笑非笑地朝陆三少一抬下巴,“然后,你们陆家几兄弟就想办法怎么打回去,布局也是需要时间的。”
陆续从老大身上摸出根烟,在手指间下意识的揉搓着,“这个得慎重,还得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说完,他细细砸摸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很有自知之明道:“我认为还不到时候。”
陆绍用中指关节用力揉按着自己紧锁的眉头,不得不承认,老三说得对,确实还不到时间。
“所以,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养我的身体,大少三少着手准备,二少顺着温老的意思,该坐牢坐牢,该在牢里捡肥皂捡肥皂!”
所有人惊悚的目光,再次落到赫瑞言身上,心里齐唰唰浮出一个念头:二姐果然彪悍!赫瑞言挑了下眉:“我的身体能飞去美国打仗,需要十天的时间,麻烦陆大少帮我安排飞机。”
陆绍正色道:“交给我。”
“弟媳妇!”
被点了名的沈鑫脸红了下:“二姐?”
“朱婷的案子不用再往下查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就算再查下去,查到的也只是替死鬼而已,市局一结案,就相当于给温老那头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招漂亮!”
陆续当头一呵。
赫瑞言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猝然看向赫瑞文:“你把所有有关方面的法律文书都给我找来!还有,这十天我不见任何人。”
赫瑞文心中一荡,二姐这是要闭关啃法律条文了。
这时,赫瑞言手一摊,“我只做我最擅长的,别的事情,不要来烦我。
好了,你们都可以走了!”
……房间,空落下来。
日头渐渐西去,又到黄昏了。
赫瑞言觉得vip的病房还是太小,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撑着下床,走到卫生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还有那双眼睛,和自己足足对视了两分钟。
消毒水的味道很淡,却刺着她的眼睛,当眼泪掉下来的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额头压在了镜面上。
两手撑在洗手台上,攥成拳,又松开,再攥成拳,再松开,试图摆脱伤痛给她的无力感。
在外人面前,她表现的冷静克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急了。
很急!陆绎,你这个傻子,一定要等着我来!……另一边,军车里。
陆绍点了根烟,漆黑的瞳孔里有什么在翻涌。
“大哥?”
陆续担心地看着他。
陆绍弹了下烟灰:“动温老的事情,我不打算告诉爷爷。”
陆续脸上没有任何异色,“是怕爷爷知道了,又让咱们忍。”
陆绍点点头,“他老了,有些事情缩手缩脚,怕这个,怕那个。
说实话,我也是怕的,毕竟对手太强大。
但现在欺负的是我兄弟,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大哥,在我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一个怕字。”
陆续冷笑一声:“包括宁子,包括不完。
不完要知道二哥被人算计成这样,估计得拿刀砍人。”
陆绍吐了口白烟:“老三,其实我有个担心,刚刚当着赫瑞言的面没好说。”
“什么?”
“李乾!他是哪一头的?”
陆绍低声道:“如果他掺和进来,这事弄不好会非常难办。
李家在海外的力量,不可小视。”
陆续轻轻叹口气,“二哥谈个恋爱还真不容易,这个算计,那个吃醋的。
但这事大哥其实应该和赫瑞言正面谈的,她和李乾毕竟做过夫妻,说动李乾不插手,应该不是难事。”
“你以为我不想谈啊!”
陆绍瞪他一眼,“你想想老二这人的性格,他万一要知道了呢?”
“好吧,换了我,我也是不想自己的女人去求情敌的,宁肯死撑到底。”
陆绍掐灭香烟:“走吧,把不完叫上到我家,和宁子开个视频会议吧,这事,真得好好商量商量。”
……大洋彼岸,监狱。
陆续穿着囚服装,头发理成平头,站在墙边上,一台照相机对着他拍照。
正面,左侧面,右侧面。
拍完,狱警给了他一套洗漱用品。
“陆绎,跟我来。”
穿过一间间牢房,牢警停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