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微笑,默然。
这一下,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
赫瑞言眼皮眨了眨,生平头一回,她伶牙俐齿全无用处。
倒也不是因为他笑起来好看,主要是这个男人的定位比较模糊,介于陌生人和朋友之间。
是客套,是损……她拿捏不准。
“那个……你车被贴罚单了。”
只能没话找话了。
“那你请我吃个午饭,来弥补一下。”
陆绎站起来,伸手扣西装扣子,“kfc就可以,下午还有事。”
赫瑞言:“……”这人不是不吃汉堡和可乐吗?
……中午的kfc都是,自然应该是她去排队。
“我去吧,你脚还没好透!”
说完,陆绎很自然的揽了下她的后脑勺,一触就松,怎么看都是安抚她的意思,力气也轻,只掌心贴了贴她头发丝儿。
手放下后,他就去排队。
赫瑞言愣了愣,又摸她脑袋,这人……真想把他的手给剁了。
餐盘端过来,两人开始吃。
陆绎不紧不慢地吃了一个汉堡,用纸巾擦了擦嘴,“话,其实还有后续,饿着肚子没好意思开口。”
赫瑞言喝了口可乐:“法律顾问的事?”
“嗯!”
餐厅里暖气打得太足,陆绎脱下西装外套,露出白衬衫,整个人显得慵懒闲适。
“真心实意的想请你做陆氏和罗氏的法律顾问,还有,我为以前对你的偏见,道歉!”
一个人的态度真诚不真诚,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男人的眼神很亮,很清,里面有细碎的光,毫无攻击性。
赫瑞言这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到这种毫无攻击性的,她自然会收敛起全身所有的刺。
“不是矫情,实在是长不出两个脑袋,十双手。”
陆绎早就料定她的说辞,拿出后招。
“是这样,我们两个集团都有法律顾问,足以应付日常的琐事,你只要负责一些棘手的事情就行。
陆氏和罗氏一年中棘手的事情,不会超过十个手指头,可以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陆氏和罗氏,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两大集团,不管是家族势力,还是其背后的政治势力,都是几代人为之努力攒下的累积,早就结了一张密实不透风的关系网。
赫瑞言用纸擦了擦唇,很痛快道:“可以!”
“赫瑞言,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相关事宜,我会让助手过来和你商量,价格随你开。
这是借条,三个月之内一定还清,你收着。”
陆绎把纸递过去,起身,餐盘端到垃圾筒那边,交给工作人员,再折回来,“走吧,不耽误你时间。”
干脆,利落,一分钟时间没有浪费。
赫瑞眼缝儿微眯,一手抚着黑色耳钉,一手捏着借条,嘴角上翘,分明是欣赏的表情。
……陆绎走到车窗,揭掉玻璃上的罚单,团成团扔进路边的垃圾筒,开车门坐进去。
他捏着手机沉默了三分钟,拨出电话,“赫律师?”
“陆二少?”
“我想和你见个面。”
“是为离婚的事情吗?”
“是!”
“下午四点半有空,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行,我会准时到!”
挂完电话,陆绎又将另一个电话拨出去,“张大龙!”
“二少啊,我早上八点才睡的觉,你能不能别这么早来骚扰我?”
“美国那边,你能不能抓紧点。”
“哟,这可是头一回啊,二少,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啊?”
“对!”
“哎哟喂!”
张大龙突然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特么谁啊?”
陆绎挂上电话,阳光透过树木照在他脸上,眼底的情绪沉寂着。
从前他是从来不去催张大龙的,反正他的人生无光无亮,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离婚和拖着没多大区别。
但现在……陆绎扯了扯领带,长音叹了一声,正要发动车子,目光扫过后视镜,他抓着方向盘的手,一下子紧了!……“就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小三,专门勾引男人。”
“她不仅勾引我家男人,还骗了我们家好多钱!”
“臭婊子,狐狸精,小sāo_huò,不要脸,我呸。”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大家快来看这个女人啊,职业小三,不要脸的,专门陪男人上床骗钱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们!”
赫瑞言被三五个中年妇女团团围在中间,拿起手机,准备报警,突然一个女人冲过来,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机。
“姐姐们,给我打,我们把这个女人扒光了,让她的臭b给所有人看看!”
“我看你们哪个敢!”
赫瑞言一声厉喝,神色冷得跟冰渣似的。
“跟她废什么话,给我扒!”
几个女人冲过去,像泼妇一样撕扯着赫瑞言。
如果是一两个,赫瑞言还能应付,但这么多只手……人群中,已经有几个人偷偷拿出了手机,打算拍下这一幕。
“都他妈的给我放开她!”
一声爆吼,陆绎像豹子一样冲到赫瑞言身边,把她往怀里一按,目光像十殿阎王里的恶魔。
“她一年赚五个亿,要来勾引你们这帮泼妇的男人,你妈生你们的时候,给你们按眼睛了吗?”
“你谁啊,她的野男人吧!”
一中年妇女挺着颤威威的胸脯,插腰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