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赫瑞言一离开,陆绎就想走了,厉宁拦住了他。
兄弟俩在酒店外面抽了根烟,什么话也没说,却又像什么话都说尽了。
一只烟抽完,陆绎和安之打了个招呼,回房。
酒劲涌上来,胸口有些闷,他去阳台吹吹风,却不曾想碰到这一幕。
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还原。
昨天下午她打扮的那么漂亮,是去看病人,这个病人希望李乾好好活下去,能说这种话的,唯有他的妈妈。
那么也就是说,李乾的妈妈得了重病!陆绎眸光一沉,身体往后挪了挪,整个人都罩在黑暗中。
这个女人一向要强,应该是不喜欢让别人看到此情此景的,但目光却有些挪不动。
她的身体在颤抖,悲恸无限被放大在灯下,眼前。
陆绎看着这样赫瑞言,想着被他从小捧在手心的阮奕洁,突然悟出一个道理:娇弱的女人,眼泪都是流给男人看的;百炼成钢的女人,眼泪躲起来流,藏在心里。
前者,眼泪是武器;后者,眼泪是伤心。
……回程的飞机,准时起飞,多了一个陆绎。
三人坐头等舱,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都开着电脑在工作。
赫瑞言倒是一路睡回去,只在用餐的时候醒了一个小时,罗雪琪已经习惯了,还与陆绎玩笑说——你信不信她能一分钟入睡?
出机场的时候,帝都正好是傍晚,陆绍亲自开车来接。
赫瑞言说把她送公司,有几件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一下,陆绍见她电话不断,没强留,本来他打算给三人接风洗尘的。
陆绎看了眼后视镜,眉头微蹙,拿出了手机……到了律师事务所,白罗罗迎上来,把手里一叠文件交给赫瑞言,都是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
“赫律师,还有三家企业的老总想约见你,你看时间怎么安排”“今天晚上见完。”
“你身体行吗,刚从美国飞回来?”
“没问题。”
赫瑞言翻开资料,想了想,又抬头,“罗罗,帮我订份外卖,清淡点就行。”
“好的!”
白罗罗回到办公桌前,刚要打电话,有熟悉的快递小哥伸头进来,“哪位是赫瑞言小姐,有外志。”
“我还没订呢,不会弄错了吧?”
“怎么可能,又不是第一天送!”
外卖小哥很硬气。
白罗罗接过外卖,送到赫瑞言面前,“不知道谁订的外卖,还是名店的。”
“嗯,放下吧!”
赫瑞言头也不抬,其实她根本没听清白罗罗在说什么。
白罗罗狐疑地看着自家老板,心道:老板莫非铁树开花,有追求者了?
一堆文件看完,已经有公司的老总提前到了,赫瑞言整理整理资料,匆匆赶到小会议室……深夜两点。
赫瑞言敲完最后一个字,关上电脑,这才发现桌上的外卖。
哟,罗罗今天挺舍得花钱。
……走出大楼,她愣住了,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二十分钟,车子驶到小区门口,赫瑞言下车,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外卖盒。
就在这时,暗夜里冲出来一个人,直奔她而去。
凌晨两点半的小区,鬼影子都没有一个,那人冲得这样快,赫瑞言怎么能不察觉到。
她突然转身,直直向那人看过去,顿时心脏怦怦直跳——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明光光的刀子。
赫瑞言本能的将外卖砸过去,转头就跑,哪知身后就是马路伢子,脚下一绊,人直直摔出去。
赫瑞言也不知道从哪爆发的小宇宙,双手一着地,借着上半身的力抬腿往后踢。
踢了个空。
她心里一惊,扭头去看,愣住了。
行凶者被人死死压着,匕首掉落在一旁,两人扭打在一起——是李由!小区的保安闪电般赶到,有人拨打110。
李由看着地上浑身湿透的女人,心里涌出无名怒火,如果不是他正好回家,是不是那把匕首就刺到她身体里了?
想到这里,李由冷笑一声,冲到那人面前,拳头狠狠砸过去。
此刻,警车呼啸而来,竟然有七八辆。
赵明初从车上跳下来,和派出所的人一交换情况,气得肺都要炸了。
特么谁啊,就个拿刀行凶的小案子,竟然还劳动他们市局的人?
正要发飙呢,一看受害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言同学,何止肺炸,哪儿哪儿都炸,把本来就被打得浑身是血的行凶者,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上。
孙子,敢动我的女人,活腻味了吧!“来人,带回市局,给我好好审。”
“赵队,这案子……”“这案子,市局接了!”
赵明初大吼一声。
到了市局。
赵明初假公济私,把杨奕琳留在休息室的衣服,挑了几件漂亮的,让赫瑞言换上。
做笔录,连夜审讯。
赫瑞言走出市局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李由坐在台阶上等她,他喝了一夜的酒,这会都清醒了。
赫瑞言在他边上坐下,“给我一支烟。”
李由把烟给她,顺势点燃:“得罪谁了?”
赫瑞言战栗抽了一口,吸进肺里,“不知道,接的案子太多。”
李由眯缝双眼,“不做律师了行吗,到我公司来,职位随你挑,钱和你现在赚的一样。”
赫瑞言扭头看他,笑,“包养我?”
“不行吗?”
李由弹弹烟灰,“这是我最大的梦想。”
赫瑞言弹弹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