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文僵硬的转过身子,扯出一记他自认为十分灿烂的笑容。
“二姐,你怎么来了?”
赫瑞言难得穿了一双平底鞋,一米七的净身高站在赫瑞文面前,丝毫不减气势。
“来抽你!”
说完,巴掌像风一样的呼了过去,寂静的暗夜里,“啪”的一声,尤其清脆响亮。
赫瑞文被打懵了,堂堂七尺男儿血性瞬间涌起,“姐,你抽我干什么?”
赫瑞言的眼睛阴森森眯起来,“谁是傻逼?”
从赫瑞文的角度看去,赫瑞言的眉眼呈现尾端上挑弧度,刀锋般森寒无比,他立刻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敢情那通电话,自己要死不死的打给了二姐。
完蛋!记得上一个骂二姐“傻逼”的人,好像,似乎,应该是断了一只胳膊。
赫瑞文立刻劫后余生道:“二姐,当时我都急疯了,你说……我能找谁,你是我二姐啊,嫡嫡亲的,我……”赫瑞文“我”不下去了,他嫡嫡亲的二姐眼眶微红看着他,眼里的晶莹一闪而过,快的似不存在一样。
赫瑞文却清楚的捕捉到,忙放柔了声音,“我,我这不是没事吗?”
“滚边儿去!”
赫瑞言把他往边上一推,趁机吸了吸鼻子,抬头挺胸地走进病房。
病房里,沈鑫并没有戴呼吸机,上半身被包得像个木乃伊,尤其是脖子。
他正睁着两只黑幽幽的眼睛,努力想抬起头来看一眼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赫瑞言就这么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放下手里保温桶,“你婆婆熬的乌鸡汤,敢剩一滴,你婆婆会一键盘把你打成乱码!”
沈鑫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虽然这乌鸡汤是给女人喝的,但他心里那个暖啊,暖得都升起了小太阳。
要是那人能赶紧走过来,让他看一眼,小太阳就变成大太阳。
赫瑞文没有辜负他的期盼,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床前。
四目相交,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的全是自己,两人同时将眼角笑开了。
“劫后,活着,他还在!”
这三个词,是两人此刻的心理写照。
幸福且感恩。
赫瑞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角扬出一道性感的,温柔的弧度,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走到医院门外,她拿出手机,“妈,你儿子、媳妇鹊桥相会上了!”
“……”“儿子断了脚,媳妇伤了脖子……嗯……生育能力应该没有问题!”
“……”“喝了,我亲手喂的,你儿媳妇说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乌鸡汤。”
“……”“行了,别操那份闲心,再操下去,爸又要吃醋了,先挂了,我还得给大姐打过去呢!”
……房中无老虎,某人就活过来了。
他瘸着走到床边,低下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病床上包扎的如同木乃伊般的人,目光心疼又放肆。
好在关键部位都没受伤,整体上看着可怕,可实际伤得并不算重,郝瑞文的心情稍微愉快了一些。
沈鑫不满他肆无忌惮的目光,却又难于不能出声,不能移动,只能用眼神强烈谴责!被谴责的对象咳嗽了一声,眼神眨了两下,带着贱兮兮的笑意:我在关心你,别不识好歹……沈鑫舔了下干裂的嘴唇,示意他凑过来一点,自己有话要说。
赫瑞文听话的凑过去,没让他开口,只扣住了他的头……说什么话啊!不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啊!片刻分离后,郝大少见木乃伊同志,一副缺氧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轻笑了起来,得意的把手伸到他耳垂下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捻着。
沈鑫一眯眼,脸在赫瑞文手背上蹭了蹭,像条温顺极了的小狗崽。
等小狗崽蹭够了,赫瑞文趁机捏捏他的脸蛋,动作温柔的合上他的眼睛,又拿过一旁的水,用棉签沾了点,擦在他的唇上。
沈鑫闭着眼睛舔了舔,插着针头的手挪过去,扯住了他病服的一角,渐渐昏睡过去。
赫瑞文静静的看了沈鑫一会,等他睡沉了才把衣角轻轻抽开,把自己的手握了过去。
他握得死死的,然后,趴在床边,眼皮一耷,几秒钟就睡着了。
两人至始至终一语未道。
却像把这世间所有情话,都说了一个遍。
花好月圆,不过如此!……赫瑞文第二天就实现了转院的愿望,帮他实现这个愿望的人,是宋年夕。
宋医生亲自跟车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陆三少。
陆三少看到这两人腻在一起的样子,先是一愣,再是一笑:“哟,腻歪上了,谁先主动伸的橄榄枝啊!”
沈鑫:我反正现在是木乃伊,听不见的!赫瑞文心里“呸”了一声,就不告诉你!两个伤病号转院到了市人民医院,安排进了最好的两间病房。
赫瑞文对两间病房,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明明可以住一间的嘛,还能省钱不是。
宋年夕冷幽幽地看着他,一句话就把赫瑞文嚣张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万一他爸妈来了,见你们在一个病房,还不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赫瑞文胸闷得疼,忍着没发飙,一扭头拄着拐杖去隔壁邻居病友家串门。
邻居病友是赵明初,他的形象和木乃伊不搭边,更像具僵尸。
右胸部一枪,身上无数的外伤,脑袋被缝十六针,据说抢救了整整一夜,才把人救回来了。
他一人追赶三辆车,前两辆车都被他用高超的车技给撞下高速公路。
最后一辆车里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