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天下所有人都该知道,伏骥永年争,永年胜!”再怎么掩饰,张观喜也忍不住要面露得意,看向手下支撑着自己站起的那把长剑,眼中竟也带着些如愿以偿的满足和释然。
楚雳面上一黯,他想反驳,想说输的不过他自己,与剑无关。可他终未说出口,那毕竟是陪了他十三年的伙伴。十三年的时间相处,他和它早已连成一体。莫说荣誉,甚连生命,他们也早已难分彼此。所以,虽是不愿不想,楚雳也只能勉阔其胸。
“你确实胜了!”此话说出,楚雳本就暗沉的面色忽又暗了几分。伸手擦擦嘴角鲜血,继续道,“但我没死,伏骥亦未断,所以你也只胜这一刻。”
“有此一刻,对我来说便已足够。”张观喜一收得意,正眼望向楚雳。“我原以为楚二公子会以自己为借口来为伏骥开脱,现在看来,楚二公子武艺过得去,为人也还过得去。再给你些许时日,永年或也会被伏骥压上一头。”
“下次见,阁下可敢再战一场?”
“伏骥在你手,永年在我手,再战又如何?”张观喜笑道。
“既如此,”楚雳以剑伫地,强撑而起,看向张观喜郑重道,“此战,楚雳认输。”
楚雾等人正欲上前搀扶,忽又闻张观喜道:“楚二公子应该清楚,相比公子输,我更想借公子口,来闻伏骥输。”
张观喜等着,楚雾等人相隔数尺的站着,楚雳久久未言。虽明这乃不可更改的事实,但他还是难以开口。
“楚二公子莫不是想在此时与伏骥撇清干系”楚雳笑着,笑得很难也很苦。“相伴十年,怎么还能撇得清?”
“公子想法若此,何以就会开不了口?”
“若是阁下输了,阁下可会开得了口“可我没输,永年亦没输。”
“是啊,你没输。”楚雳再次苦笑。“是我输了,我输了,伏骥也输了。既是输,说上那么一句又如何?”
言虽如此,那句话却是停了好久也没说出。
张观喜等着,他不急,因他相信说哪怕再难,对面那人也会说出口。
楚雾本想出言帮衬,却被楚阳拦了下来。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用你管!”
楚雾不管,长衫巾的刘文宇却管了起来。只见他走到张观喜身边,眼“楚二公子这般,就不怕弱了江南烟雨楚的名号?若让楚江宇公子知道,或让天下人知道,恐这……”
刘文宇尚未说完,张观喜就毫不留情地将其阻断。
“刘长老!”他看刘文宇。“他和长衫巾的事已经完了,现在是我们两人间的事,还望长老能卖张某个薄面,再给我们些许时间。放心,绝耽误不了你和楚三公子的比斗。”
刘文宇语声一滞,便是立刻拱手躬身。
“张长老言重,长老但有吩咐,文宇无不应从。”
至此,他也只站着不参与两人间的对话。
“还不说?”张观喜催促。“我们都已再和它们分不开,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或许,一起和你接受过荣誉成功的它,更想和你一块接受失败和挫折。”
“千百年来,它没输过。”
双手托着剑身,楚雳仿似痴了般,看着看着,眼睛忽就红了起来。
“千百年太久,纵是现在江湖最有名的那把剑,也不敢说从没输过。”
“千百年来,它一直都可在‘时骥和’三剑中一争头座。现在,我却让它败了。它第一次败,败在了我的手里。”
“天下无常胜,你该知道。”
“我知道!”楚雳点头。“但我怎会这么轻易就让它输在永年手里?”
面色忽又一沉,楚雳做了个重大决定般地看向张观喜。
“它不希望你这样。”张观喜摇头。“天下无常胜,自也无常败。”
“多谢前辈言!”楚雳拱手。“但我不得不这样。虽只十三年,却已觉得和它走过了一生。一生很长也很短,也许就结束于今天或明天。所以我不能在这或许很短的时间里,让它做件自己最不喜欢做的事。而且,它已为我拼了许多次的命,我怎能不为它拼上一次?”
事已至此,楚雾哪还能呆呆站在原地?他们是来找麻烦的,找麻烦,自就不会让自己处在麻烦之中。所以他未看楚阳,径直走向场中。
“我等既已认输,前辈又何必苦苦相逼?更何况,”他看张观喜。“这本就不在我们的规则之中。前辈行事,或是有些专断了。”
“是吗?”张观喜笑着。“楚二公子应该会比楚三公子清楚,伏骥永年斗,哪能不分个胜负?”
“即使要分胜负,也该是两位私底下事。现在纠结于此,前辈似是着急了些。”
“等了千百年,天下哪还有比这更着急的事?”
楚雳欲言,却被楚雾抢断。两者对话,毫无间隙可言。
“既如此,我愿和做个交易。”
“交易?”张观喜露出略感兴趣的表情。
“不知前辈觉得自己的双膝值上多少银两?”
“男儿膝下有黄金,双膝之下,皆是黄金。”
“前辈出战如此,想必也不会否认说自己不是长衫巾人?”
“我自是长衫巾人无疑。”
“那我用前辈膝下的满地黄金,换伏骥剑的一句话,如何?”
“我未出前,你是否觉得自己会七战七胜?”
“雾三眼拙!”
“既已眼拙,恐也不会这么快就治好。”
“前辈对这长衫巾,可谓是信心十足。”
“我在这长衫巾里呆了许久,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