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凌御风横剑,在沈杨苏程锦拦住那十数人的同时,又两条人影跃出暗处。
还是原来模样,玄衣罩体,鱼肠短剑尚留有未擦尽的血迹。
和莫玄衣无动于衷的冷漠不同,古菁嘴角却扬起一抹得意而狂热的笑。眼神炙烈,看着场中凌御风窜动的身影,更是流露出了某种嗜血的渴望。
沈杨皱眉,他实想不到自己身边竟还有这么一个嗜血的疯子。不管场中动作如何,缓步靠拢古菁,轻声道”
古菁摇头,浑不在意他的眼神。
“刺客门人若都入世才杀,那还怎么立足于江湖”
“不喜欢。”
“你享受匕首插进别人心脏的快感?”
“不!”古菁再摇其头。“我喜欢匕首划过脖子的流畅感。”
“若让你继续,解决他们,需要多久?”沈杨指向那十数把静候一旁的长剑。
“我不是他们对手。”古菁大方道。
“可你杀的,应比他们还要多。”
“我说的是站在这,我不是他们对手。”
沈杨恍然,和莫玄衣不同,自己身旁这女孩才是真正的刺客。
刺客杀人,从不讲求光明正大。他们隐于暗处,像只窥视的猎豹,一有机会,便能给猎物致命一击。见她继续将视线停在场中的某人身上,沈杨之言道:“别想了,你杀不了他。”
古菁笑笑不说话,在她已知的世界里,还没有杀不了的人。可随着场中动作的变化,她却也皱起了眉。
她承认,不管是那四把长剑中的哪一把,她都没有必胜把握,甚至很可能会死在那轻细如柳或厚重似尺的长剑之下。
场中五人的战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但不管或刺或劈,都会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错觉。她尝试着将自己代进与凌御风相同的处境,然后无奈发现在那四人的联手进攻中,她甚至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了。
她可以凭借身法躲过那把笨拙的力劈之剑,可她无法躲过那轻盈的横刺。那四人之配合,竟是有如浑然天成,一进一退,一攻一守,都能在恰到好处的同时给人以无限压迫。
她看着,另外三人也看着。一刻钟后,三人心有灵犀般同时转头,看向彼此的眼里俱是苦笑。
“我败了!”沈杨道,“我接不下那把上撩的重剑。”
“我也败了!”苏锦程亦是摇头。“我动作没他快,做不到围魏救赵。”
“我的鱼肠很短,身法亦不如他。”莫玄衣还是冷冷的模样。
古菁知晓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在心中激起波澜。
她知自己和莫玄衣的差距,却没想到差距竟是如此之大。她接不下一招的攻击,他能相斗一刻钟。可在一刻钟后,场上那人还在,不仅在,而且剑招不乱,身法腾挪虽急,却也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江南烟雨楚,大梁公子凌;义重金银锏,鱼肠玄衣剑;好管闲事狗抓鼠,莫问前程苏秀才。”
以前,她总认为这六人处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以她在追赶莫玄衣。只要追上莫玄衣,她也就追上了这天下所有年轻人。现在看来,六人虽列一起,却也有档次分别。
无人见过烟雨楚的剑,可他名列公子凌之前。可以想见,这年轻一辈中真正能和场中那人一较高下的,或也只有那比苏秀才更神秘的烟雨楚了。神秘不在身份,而在武艺剑招。
随着场中战斗的继续,古菁先是皱眉不断,她不知该用何种方式或能用何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心中所想。
虽自信于学了十二年的暗杀技巧,但她也知道在真正的武力面前,所有技巧都不过是你通向死亡一条的捷径。它不仅不能帮到你,还能捆缚着让你失去还手能力。一瞬间,她似明白了师父所说那句话的意思,“别太在意技巧,真正的技巧都隐藏在你的能力之中。”
以前的她不以为然,觉得只要自己藏得够好,出手时机选得够好,就一定能完成暗杀任务。这一刻后,她明白了“能力”两字的真正含义。
那是久蓄库中的江水,一旦决堤,不管前路所挡者何,都将被统统摧毁湮没。
一思及此,古菁就松开了那紧皱的眉头。双眼直看场中,她也想知道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是如那人所言般还尽恩情,还是如何?
当他们思绪百转之时,林叶落却是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并非自信于凌御风必胜,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亦非心存死意,所有结果都能接受。她什么都没想,所以也就什么都没做,只双眼平和地看着场中一切。
陈默长剑划破凌御风衣角时,她未心跳加速。相同的,当凌御风长剑自陈默左肩之上一滑而过,她也未因担心而皱眉。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打斗,不,恍若面前并没有所谓的打斗发生。她像老僧入定了般,眼中无物,两耳无声。
林叶落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能在此种情况之下做到心无旁骛。以前的她总说凌御风傻,因他能看上半天的蚂蚁螳螂。但她也被凌御风说过,就为这时不时的物我两忘。为此再加她是女儿身的原因,那驼背老头才坚决不让她习武。
小时候的凌御风说:“若让你学了武去,再在相斗时来此一着,那岂不就成了别人的活靶子。”
小时候的林叶落也会反驳。
“放屁,我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会站着让人打?”
她确实不是傻子,但站着让人打这事,她确也做得出来。她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