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城道:“那人什么样子?”
恒真道:“他他……脸上脏兮兮的,很壮……披头散发,满脸都是胡子,他还会念佛号……”
张寒城眸光一闪,立时间想到了在与慕容龙城拼斗内力正凶险之际,慕容龙城提到过疯僧并没有死,而是趁机逃跑的事情。
当时,张寒城根本不相信慕容龙城,甚至慕容龙城还赌咒发誓了。
现在看来,恐怕慕容龙城并未说谎。
当即!
张寒城便直接抓住了恒真的手臂,道:“那山洞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法慧禅师目光一闪,道:“师侄的意思是?”
张寒城转过头,道:“希望是我师父。”
恒真这才反应过来,道:“难道说,是师叔祖?我这便带小师叔去那山洞处……”
……
张寒城经历了一场大战,只是简单调息,途中又为法慧禅师输送了真气,此刻正是无力之时。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要第一时间看看山洞中的人到底是不是疯僧。
这一点对于张寒城来说太过重要。
恒真搀扶着张寒城走上山坡,顺着几棵树中间空隙的位置钻入,然后,便到了山洞的一侧。
“就是这里了,小师叔。”恒真开口道。
张寒城勉力从恒真那里抽回手臂,便扶着树木,踉跄的走了过去。
山洞里一片漆黑,一些风冲入山洞之后,便会发出一阵阵的闷响声。
他缓缓走入山洞之中,向四周观察了起来。
此处与野兽居住之地无异,唯独多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在一侧的地上,摆着一块石头,这石头相对平整,尤其是大小,恰巧与枕头相差不多。
张寒城越发的激动了起来,这里的确住了人,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在这种地方酣睡。
正想着,山洞口响起了脚步声。
恒真与张寒城同时转过头去。
洞口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歪头看着张寒城与恒真。
恒真连忙道:“小师叔!就是他了!就是他将我抓过来的!他是师叔祖么?”
张寒城怔怔的看着疯僧的轮廓,眼眶瞬间便有些泛红,鼻子也微微酸楚了起来:“伯伯……”
疯僧原本歪着的头顿时正了过来,然后便猛地朝张寒城冲了过来,接着便一把将张寒城紧紧抱住。
“呜呜……”
“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
疯僧死死抱着张寒城,立时间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寒城被疯僧勒的喘不过气,想要挣脱,却只觉得无力,听着疯僧的哀嚎声,他心中的愧疚之感油然而生,却又不忍挣脱了。
这哭声里,张寒城听出了几分责怪之意。
疯僧被一个人留在了洛阳,然后,又被送到了少林寺,之后,又被少林寺的人送到了慕容龙城这里。
这期间,疯僧一定吃了许多的苦头。
这一切,张寒城只觉得都是自己造成的。
终于,疯僧松开了张寒城,然后就傻笑了起来。
张寒城大口喘息了两下,然后又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不过,目中却满是笑意。
……
法慧禅师虚弱的躺在船上,无力的看着高处的星空,他竟觉察到了一些寒冷。
从前,以他深厚的内力,即便是在冰天雪地里,也不会感到寒冷。
这种无力,羸弱的感觉,令他想起了数十年前,未上少林寺时候的光景。
那时,他还是一个孩子,父亲早死,母亲带着他和未曾断奶的弟弟四处讨生活,有的时候,便会睡在四面皆风之处。
那感觉与现在相比何其相似?
法慧禅师幽幽一叹,认真的感受起了这种久违的感觉。
……
日薄西山,洛阳城巷道尽头来了一个牵着马匹之人。
此人穿着一身书生厚袄,但皮肤和面容却略显黝黑,他左右查看着各家的匾额。
最终牵着马,停在了赵府门口之处。
沉吟了片刻,他便松开马绳,走上了台阶,抬手叩了叩门。
负责看守赵府大门的陈伯缓缓打开了门,看向了门口之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书生顿时抱拳,恭谨道:“先生好,在下乃是河东柴荣,与赵府二公子是旧识,又知张寒城张兄弟先前或来过此处,所以途径洛阳,特来拜会。烦劳先生通报一声。”
陈伯顿时道:“岂敢岂敢,请柴公子在此等候,我这便去告知二公子。”
……
屋子里,赵九重以一只耳朵贴着贺凝的小腹,眼珠忍不住的转着:“我已经等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未踢我?”
贺凝噗嗤一笑,道:“许是她睡着了。”
赵九重这才恋恋不舍的将脑袋挪开,失望道:“诶,你就好了,她在你的肚子里,所以她动了你都知道,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老天真有些不公平。”
贺凝道:“你呀,还说呢,你现如今也不看书了,只想着她何时降生,怀胎十月,你每日这般惦念,又有什么用处呢?”
赵九重道:“怎么没用?我不巡视一番,她降生之后,如何知道我是她爹?”
贺凝捂嘴一笑:“又在说胡话了。”
“二少爷!”
门口响起了陈伯的声音。
赵九重偏头,叹了口气道:“一定又是义儿,他整日跑来找你,都害你无法休息了。”
贺凝道:“这是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