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方面,徐敬业果然趁后半夜润州守城军昼夜严防,疲惫不堪之际,命令五个千人队,携带云梯,悄悄来到城墙之下,准备由云梯爬上城墙。
李思文还没有发觉,已经有部分义军已经悄然登上了城头,与守城士兵对战起来,润州司马闻达听见城墙这边的动静,连忙与其弟录事参军闻贤赶到,两人配合默契,由闻达指挥士兵攻打将要爬上城墙的云梯队,而闻贤则负责率兵清除已经登上润州城头的人。
这两人本是王方翼将军麾下的将领,一直在北边抗击突厥,因为王方翼是高宗王皇后的亲族,因而长期以来受到武则天的猜忌,武则天早就想处之而后快,但是他是边关大将,战功赫赫,未有过失,一直没有机会。只得让周兴等人派残月等杀手对他进行暗杀,没想到残月并没有将他杀害,而是让他隐匿起来,然后回宫谎报王方翼的死讯。
尽管王方翼死讯为假,但因为不能在军中任职,武则天便顺便将他的亲信贬黜到各地,闻达兄弟也因此被贬黜到润州。
这两人骁勇善战,虽然遇到这种紧急情况,但还是指挥若定,于是迅速将城墙上的叛军消灭,然后焚毁云梯,箭矢如雨点一般向城下的云梯队射去,加之巨石,燃烧的圆木,这些守城物事,五千云梯队不到半个时辰,便损失大半。无奈之下,徐敬业只好将剩余的队伍召回,再行商量攻城策略。
李思文闻讯,与润州长史裴庆之一起,匆匆赶到,急忙问道:“那竖子攻城了么?有多少人攻上来?”
录事参军闻贤道:“不过几千云梯队而已,想夜袭润州,守城军士没有防备,让他们攻上来几百人,不过已经被消灭了。”
李思文看了看这些叛军的尸首,然后对守城军士怒道:“早和你们说了,要严加防备,不允许一个叛军攻上城墙,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
其中一个士兵抱怨道:“盯了好几个时辰了,叛军都没动静,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吃不消。谁能想到他们会趁我们熟睡之时,前来偷袭呢?”
李思文抽出佩刀,当下杀鸡儆猴,将这名士兵一刀杀死,随即怒喝道:“谁再敢多说一句,就是这个下场!那竖子狡猾得很,不敢白天攻城,定然是想晚上偷袭了,这还用我说么?你们守城不力,让叛军攻上来,就是死罪,还敢顶嘴么?”
润州长史裴庆之道:“刺史大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莫不如让守城士兵轮番站岗,其余士兵该休息就休息,若是始终这样子,难免会有疏忽,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一旦发现有敌军偷袭,则让站岗之人唤醒他们起来御敌即可。”
李思文心想,要尽量拖延润州被攻陷的时间,才能等到朝廷的援军,润州城才有可能守得住。这样下去,守城士兵自然不能坚持,对守城确实不力。
于是便说道:“本将军宽宏大量,体恤你们守城辛苦,也觉得裴长史之言,不无道理,那就用轮番站岗,轮番休息的办法。具体怎么做,让闻达将军来安排。”守城士兵闻言,心想终于可以有休息的时间了。于是俱都对裴庆之感激不已。
攻城的云梯队被打散之后,李宗臣对徐敬业说道:“云梯队攻城不成,士气已是落了下风,若不继之以炮石轰击,等他们得到喘息,那么将来我们再想攻城就很难了。兵贵神速,迟则生变,还请将军三思啊。”
徐敬业愠道:“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现在是夜晚,远距离看不清敌人的情况,贸然以炮石攻击,命中率并不会高,只会徒劳无功,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李宗臣道:“虽然看不清守城士兵的情况,也足以壮我军之声势,并可以达到扰敌的作用,让明日发动总攻的时候,会更加轻松些。将军何乐而不为呢?”
徐敬业怒喝道:“用得着你来教我怎么打仗么?我军气势如虹,何须虚造声势?这样做法只会让李思文更加熟悉我的作战方法,明知有害无益,徒劳无功,为何还要如此做法。你无需多说,只需依命而行就是了。大军扎营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对润州城发动总攻。”
李宗臣闻言,摇了摇头,颓然叹道:“如此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润州之战,义军势必损失惨重,即便取胜,又拿什么来抵抗朝廷的大军呢?”说着便怏怏而退。
徐敬业的大军于是便在润州城下扎营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斥候来报,有几十个装束怪异,不明身份之人,正向润州城下而来,徐敬业问道:“可知是些什么人么?”
那斥候道:“其中领头的是两人一个身着黑衣,一个却是一身白袍,另一个却是一个女子,后面几十人都手持刀剑兵器。”
徐敬业笑道:“难道是黑白无常带着鬼差押着女鬼,到这润州城来么?这倒也说得过去,只要我大军发动进攻,润州城势必成为人间地狱,便和阴曹地府也差不多了。”
李宗臣笑道:“将军说笑了。这个时候敢向我大军方向而来之人,必然是友非敌,还是让人将他们带过来吧。”
徐敬业笑道:“八成又是那些江湖人物,忠义营那些人已经够让我烦的。我看这些人,不见也罢。我大军并不缺少精兵强将,多他们几个不多,少他们几个不少。”
李宗臣道:“徐将军此言差矣,将军是义军最高统帅,以后四海之内还会有许多义士来投效我们义军,难道将军都要拒之门外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