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这么一叫,空气中更是腥臭难闻。室内人人掩鼻,面带惊惧。
“速速动手。”礼亲王挥了挥手,皱眉说道。
估计礼亲王也不乐意这个监斩官的差事,被皇帝指定着派过来的,所以非常不耐烦。
一个红衣喇嘛点点头,走向囚车。他的身后,两个小沙弥端着托盘,托盘里一把剃刀和毛笔等物。
军丁们用手臂粗的麻绳,死死勒住蛇人的脖子,使之不能扭动。然后那红衣喇嘛举起剃刀,把蛇人的头发全部剃刀,用毛笔蘸着朱砂,在蛇人的脑后,画了一条中分线。
刑部尚书来保,带着布臻信走上前,沉声道:“看准一点,刀子直劈下来,切中中分线,不得有误!”
“小的……明白。”布臻信额头冒汗,结巴着回道。
看来蛇人的后脑中分线,就是这次的玄机所在啊。刑部和朝廷,要求命中中分线。而佘公子却出重金,买自己偏离中分线。
布臻信也为难到了极点,这众目睽睽之下,假如自己作弊被看出,估计一大家子都玩完了。
可是假如按照上面的意思执行,那么这个蛇人的魂魄,会不会如佘公子所说,真的缠上自己,害死自己全家?
现在黄金不重要,富贵不重要,性命最重要。
想想蛇人这恐怖的模样,布臻信就心里发虚,两腿打颤。
礼亲王发现了布臻信的状态,喝道:“布臻信,你有没有把握?”
“奴才、奴才……一定尽力!”布臻信颤抖着说道。
“拿酒来,给这奴才壮胆!”礼亲王挥手喝道。
立刻有军丁们捧酒上前,太监浩公公亲自执壶,给布臻信倒了一大碗酒。
布臻信仰头喝干碗中酒,把酒碗摔在地上,将心一横,持刀走了过去。
礼亲王一挥手:“斩!”
“斩!”布臻信双手抡起吞血刀,一招力劈华山,从蛇人的脑后劈下!
不过,布臻信下刀的时候,稍微偏了一点。佘公子要求他偏半寸,他大约偏了半寸不足。
他想用一个含糊的处理方法,两边都能交差。因为这样的误差,礼亲王等人,也未必会追究。真的追究了,就说自己已经尽力,可惜偏了那么一点点。
毕竟这种开瓢行刑,和以往的斩首断头不一样,难度大多了,而且,谁也不会经常联系这样的古怪的开瓢刀法。
日后对佘公子,也可以这样解释,就说自己偏了一点,没有达到半寸的误差。
假如可以蒙混过关,那么蛇人的魂魄不来纠缠自己,朝廷的赏赐和佘公子的答谢,都照收不误,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是布臻信的一点小心思,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
可是布臻信没有想到,自己一刀劈出的时候,这把刀,突然失控了。
或者说,这把刀反客为主,控制了自己!
他就觉得一股力量,带着吞血刀向左一偏,噗地斩下,不偏不倚地落在红衣喇嘛画好的中分线上!
噗……
血雨冲天,腥臭难当。
蛇人的脑袋,被端端正正地从中切开,连同他脖子上的麻绳和檀木囚车,也被一起劈断。
布臻信因为用力过猛,向前一栽,差点摔倒在地。
再看蛇人的下半部身体,因为吃痛,正在剧烈的扭动摇摆,蛇尾横卷,抽的檀木囚车劈啪作响!
“好,继续斩,斩成肉末为止!”礼亲王挥手大叫。
布臻信道了一声遮,挥动吞血刀,在蛇人的身体上乱劈起来。
这时候,就算礼亲王不下命令,布臻信也会同样发狂的,因为他已经受到了吞血刀中强大杀意的控制,恨不得挥刀把这里的人全部干掉才过瘾。
十数刀劈下,蛇人已经血肉模糊,身体断成了好几处,渐渐不动。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神态之间,缓和了许多。
礼亲王也面露微笑,拿出鼻烟壶嗅了一口,正要说话,却见太监浩公公的脸色不对,鼻孔里,两条血痕流了出来。
但是浩公公自己却无知无觉,眼神阴沉地站在当地,一动不动。
来保也发现了不对,皱眉道:“浩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嘶嘶……”浩公公似乎被唤醒了,一扭头,向着礼亲王扑了过去,十指张开,两眼血红,顷刻间变得十分可怖。
“保护王爷!”来保大叫一声,抽出了佩剑。
军丁们反应过来,各持刀枪,挡住了浩公公。
他们只敢当,不敢杀,因为浩公公是万岁爷身边的当红小太监,身为得宠。
“嘶——”浩公公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毒蛇吐信一般的嘶嘶声响,两手一探,已经各自抓住一个军丁,反手扔了出去。
举重若轻,简直就像大力士在扔稻草人。
礼亲王惊恐起来,一边后撤,一边挥手大叫:“浩公公被妖物上身了,杀无赦,杀无赦,天大的事,本王自有担待!”
地宫里的军丁们,听见礼亲王的大叫,这才敢下手,刀枪明亮,一起往浩公公的身上招呼。还有那些和尚道士,也纷纷出手,铜钱啊,桃木剑啊,八卦镜啊,一起围攻浩公公。
可是邪门了,看起来阳气不足羸弱不堪的浩公公,此刻就像绝世高手一样,刀枪不入,神勇非常。
顷刻间,已经有七八名军丁,被浩公公抓住丢了出去,摔得断胳膊断腿,躺在地上哀嚎。有一个红衣喇嘛更惨,被扔出去的时候,脑袋撞在墙上,当场挂掉。
“布臻信,保护王爷!”来保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