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铺子至此闭门,不知何时才会开门。临清巷一处偏僻的小居也深闭不开,这处小院竟也连门楣联字都没有。
候凤王府之宴,为候凤王五子参子奇庆十八生辰所设,因时年遇战争,并未大办,只邀请了行雨州间的几名官吏与城池军部的将领,若是与相同职位的官吏的做宴规模想比,无疑是寒碜了太多。
候凤王府建于城中一座矮山顶上,上有锦宫玉亭莲池,中为绿郁茂盛的松林,间以精金避火网覆盖,以防失火殃及山顶府楼。上山之路是一条弯曲的青石路,左右有铁甲侍卫把守,除此别无它径。
早有使者在山顶处的道路上迎接,姜鸣与木青岚非富非贵,非权非势,但到了这权势富贵的肉食者聚集的地方,毋须做出阔绰的模样,他们只是来寻出路罢了。
由着使者引路,两人很快走进了厅堂中,堂中设有约莫三四十个席位,皆坐着候凤王的亲友与同僚,当两道不起眼的人影到来,所有人几乎都投去打量的目光。
一男一女,着装干净但却没有富贵之风,举止言谈有礼却缺少官场做派,这在众人眼中是很难置信的,况且这是谁家重臣的子弟,竟然敢直直地走进宴堂而不向主事人招呼。
“这是谁?老夫怎么没见过?而且入宴怎可携带武器?”
“那女子长得倒是挺标致,不知是谁家闺秀,如果门当户对,我尚未成婚的孙儿当登门提亲。”
宴中顿时乱乱嘈嘈起来,各种谈论的声音或大或小,无意不传入姜鸣与木青岚耳中。
两人随意找了个没人的席位坐下,相互对视一眼,皆不说话。既然是有人相邀,那必然有人来询问,宴会何时开始必不能急,他们的心思亦是急切不来。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身材妖娆的侍女前去,带着天生来魅惑人的双眸,向着姜鸣道:“这位公子,宴会是不允许携带兵刃的,还请将您的兵器交给我们保管。”女子低身弓腰,礼节表现得极为到位,低身时,胸前透出一抹雪白,若是常人见到,必是顾不得她说些什么了。神医凤女:君上大人,求放过
整个垣野界的通用习俗有一条,男子十八束发加冠,冠镶白玉,穿玛瑙簪,腰系青绸带,象征着成年能理事担责。姜鸣十八岁那日自然是没有这般装束,无论是白玉还是青绸带,都是富贵者才舍得花费的,以姜鸣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能奢望。但那日,姜鸣远走二十里地进入堪罗灵山脉,在边缘山脉处设置陷阱,捕杀了一头重达二百斤的野猪。当姜鸣背着十几根刺兽矛,拉着承放着整只野猪躯体的木架车回到黄石镇,引来了半个镇子的人出门看热闹,从没有人能想到看似瘦弱的姜鸣能拖动这样一只巨大野兽。
木青岚看着姜鸣略显呆滞的眼神,便知道他是再回忆了,她也在回忆,那些犹新的记忆。
木青岚盈盈笑道:“你知道当时我看到你拖着那么一只大野猪回来,我在想什么嘛?”
姜鸣淡淡一笑,说道:“莫非是想着晚上有口福了?毕竟那么大的野味,可是改善了好长时间的伙食呢!”
“才不是呢!”木青岚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道:“你那时浑身衣服脏的很啊,要不是你开口说话,我都没认出那个黑黢黢的人影是谁呢?”
“哈哈,我可是跟那野猪搏斗了半天,在野地里蹲守,又在陷阱里折腾,肯定是顾不到衣服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拖回来的,还没啥得到什么好处,你当时可把我骂惨了。”
“哼,那天特地给你买了只肥鸡,等了一天,差点把鸡肉熬烂了,你都没回来,骂你两句都算好的了。”
“哈哈,那我后面不都是吃完了吗?连鸡汤都没留下。”
“真好意思说,跟饭桶似的。”
“那天我成年,虽然我没有白玉镶冠、玛瑙成簪,但是我突然醒悟了一般,我是有价值的,我是不同于平凡的,没有永远普通的人,若是懂得进取,一样可以博得他人的尊重。”
木青岚如水的双目紧紧注视着姜鸣,那一瞬间是跟以往完全相同、没有另外的隔阂的:“也就是那天,你在黄昏的余晖中,对我说,总有一天,你要天下人为你颔首。”然而,因为这句话,姜鸣选择了自己的路,并且与她愈来愈远。
不得不说,五王子参子奇是极为俊美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容颜更是有些偏向女性化,即便平常女子都会颇为嫉羡。此时他穿上那一身蓝白长袍,修长的身姿显得极为潇洒,白玉、玛瑙将那种王子的高贵体现的淋漓尽致。
“诸位长辈与大人,小王今日为除了加冠之喜,其实还有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要宣布。众所周知,战事之年,能成为大将的武者,必有万夫不当之勇或独当一面的才谋,父王有幸得诸位将军相助,但奈何近年来战事频繁,寒武关战场上万兵卒战死已成常事,大将也是频频殒命。所幸今日席中有一位能承大业的青年才干,已至七段人位武学大师的地步,实乃我九府联盟之福。”参子奇目光斜向偏坐一隅的青年男子与女子,面含笑意。
众宾客皆是权贵之臣,听王子此般赞赏,连忙随着参子奇的目光看去,那一对青年男女顿时成为席中焦点,不禁引起众人谈论。
“原来这人是武者,怪不得,怪不得,不过如此年轻的武学大师,真是少见。”
“听王子那话,此人应该尚未有官位,不过一介平民而已。”
“既然是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