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贾环与林霭一同进城,林霭穿起了他那身儒袍,悄然由一个樵夫转变为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读书人,好不潇洒。
不光林霭如此,贾环亦是同样的装束。把自己在荣国府里的少爷衣裳穿了出来,他今日要去拜访一个人。
林道儒所言,贾环皆听进心里。
因为成长过程中的不同因素,所以上天才塑造每一个不同性格的人。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世事常有人力不怠,虽然从心所欲正视自己的动容与怜悯,但也保持一份矜持,不去做那讨嫌的事。
这正是合乎了人之天性,遇人有冷有热,有恻隐也有冷漠,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去看清一个人。
贾环没有看清白师叔是什么样的人,虽然表面上对师傅林道儒非常抗拒,但他并没有做出对林道儒师徒不利的事情,所以贾环就不应该代替师傅林道儒做出回应。他所应该做的,就是做好一个师侄的本分,把自己与林道儒区分开来。
贾环在林道儒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自己丝毫没察觉的情况下,正视了杏姑娘、王老丈,虽然萍水相逢,但碗茶、叮嘱、顺手而为的善良,以及这些人所遭遇的世事不公。贾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感激,同情这样的情绪。
师道有三种。蒙师、业师、人师。蒙师发蒙孩童的智慧,就好比贾代儒于义学中的贾族子弟。
业师则是指传授学生学业的老师,贾代儒算得,林道儒也算得,但所教授的深度范围不同。
而人师,则开始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一纸言教天下人,这一种就好比孔孟。
但就贾环此时看来,说不得林道儒也渐渐地触碰到了那番境界,人师之道。
林霭看着一脸傻笑的贾环,面色古怪。
贾环心里则在思虑着吴良这件事,他们师兄弟两本来还指望着师傅林道儒,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你们两也该学学怎么处理世务,师傅替你们掠阵,你们放心大胆的去做。如若到了实在解决不了的时候,师傅会替你们收尾。”
贾环一想到林道儒说这话时的面孔,不免满头的黑线,这话说的毫无意义,还是得他们兄弟两自己解决。
打蛇要打七寸,恶人还需恶人磨。师兄弟两商议了一夜,排除了武力、借用林道儒名头去找应天官员这些法子。
大理想国
林霭与贾环走到一条分叉路口,便分开各自行动了。贾环要去知府衙门,林霭则往闹市去,师兄弟两并不多说,约定好了午时在群芳阁碰头。
贾环自顾着闲庭漫步,静静地融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一路往知府衙门方向走,一面欣赏着这应天府的热闹街景。
沿街多有各种摊贩,见着路过的人便吆喝两句。“炊饼勒,炊饼勒,好吃不粘牙的炊饼勒。”
“糖葫芦,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
....................
贾环饶有兴趣的观望着这番热闹蓬勃的景象,他往往总是忙于送柴,忙于节省时间读书,所以少有机会在这应天的街道上走一走,逛一逛。
沿途见了太多的有趣场面,也见了太多有趣的人。有眯着眼睛,笑着向你招手的算命老头。也有衣杉不整,锒铛醉步的微醺酒徒。甚至有牵着马,带着斗笠的武人。
走走停停,花费了好些时间,难免有流连忘返之意。不过好在贾环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一直是往知府衙门方向走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衙门口。
贾环定睛看去,不免微恙,他竟从这里感受到了几分王侯街的味道。
当前两座石狮分琚两旁,镇压风水,让人觉着几分威严肃煞,不自觉地就注意起自己的仪表。
两边的围墙左右延伸开来,可见府衙占地不小。围墙、屋顶一水都是花型滴水瓦,飞檐则是兽头模样。
地上还有两方用作装饰的拒马,入眼是两根巨大的圆木,被整个移来用作梁架,周围点缀着四顶大红灯笼。
每顶灯笼上,都上书着应天府三个大字。两根梁架上,则书写着一副字迹小巧的对联。
贾环抬目望去,府衙上有一匾,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应天府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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