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
秋兰惊呼着扶都扶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噗通一下跌倒在地,砸出一片水花来。
“王,王上!”
太史兰急得双眸绯红,一个踉跄扑在澹台翰泽身上,眼神惊惧,求助地看向凌兮月,“皇后娘娘……”王上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春寒雨冷若是染个风寒可怎么了得!她听闻过皇后娘娘医术超群……“放心,死不了。”
凌兮月慢悠悠地丢下一句,抬手轻轻一挥,“先带进去,安置在偏殿。”
只是身子太虚弱,又在雨里跪了太长时间,乍一下起身,大脑缺氧晕了过去,暂时死不了人,不过若不仔细着点,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有点麻烦了,果然还是个孩子。
后方两个侍卫迅速得令迅速上前来,将澹台翰泽一左一右搀起,往甘泉宫内带去。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太史兰满脸感激。
凌兮月看了眼太史兰,转身往内走去。
春日的雨缠缠绵绵,淅淅沥沥地下着,好似这金瓦红墙内的风一般,无休无止,将整个天地笼罩得朦胧一片,将夜色也映衬得越发神秘莫测。
宫人给澹台翰泽洗浴净身的时候,就发现他在发烧,那时他还浅浅的有意识,到床上后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深度昏迷,额头也烧得滚烫。
他苍白的唇瓣轻张,不停地喃喃着什么。
“王上?
你要什么?
大点声,臣妾听不清……”太史兰凑近了一听,却是瞬间泪如泉涌。
少年断断续续的声音缥缈若虚,破碎得犹如他那苍白容颜,“太子哥哥……母后……为什么不要我,母后,为什么不要我,太子哥哥……皇兄,对不起,对不起……”不管他如何变化,亲手害死最爱自己的兄长之事,终究成为了他的心病。
即便是在数十年之后,那个响誉中州的一代贤王,躺在他的王帐中,只一息尚存时,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着澜州百姓,面对着自己的“恩师”月后说一句他做到了,做到了自己承诺的一切,都依旧无法面对他的王兄。伊就不甘心
“是这样的,我先前就听说……我刚过来的时候……”殿外风雨骤急,吹得窗户发出“嚓嚓”响动。
正殿,凌兮月正在做每日功课:给战南天写家书。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受到的惊吓太多了,那老头儿最近越发‘难伺候’了,最初是一月一封书信,报告最近状况,后来要三天一报,现如今,需每日一封平安信。
还不得敷衍,不许少于一百字!凌兮月绞尽脑汁,最近连每天吃的什么都给汇报过去了。
终于写完了,凌兮月正准备装了让冷枫给送出去,听得一声“小姐”,原本只是微开着的殿门“碰”的一下被急急推开,秋兰像个火药桶一样,气呼呼地进了来。
若是天气再凉一点,那鼻子里面绝对能喷出水雾。
“怎么了?”
凌兮月放下信笺,好笑地看着秋兰那变幻多彩的表情。
秋兰浑身湿哒哒的,还淋了雨,她跑到凌兮月身前,“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刚听到了什么,真是气死我了,还有我还特意去问了殿前伺候的宫女,原来大家都知道,就小姐你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她连说了两个“气死我了”,活像一只护犊子的炸毛母鸡。
“究竟什么事?”
凌兮月转身找了个信封回来,气定神闲模样,看得秋兰越发着急。
她哎呀一声,一阵风似地跑到凌兮月身前,火急火燎作了个礼,一把按住她的手,“小姐,你快别忙活这什么了,走,奴婢现在就给你梳妆打扮,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我一定让小姐你亮瞎她们的眼,让她们一个个自惭形秽,让她们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天上地下谁都不及小姐你一分一毫!”
凌兮月被拽得一个踉跄,听得秋兰那些饶是自己如此厚脸皮,都自夸不出来的话,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反手一把将人拽回来,“等等,等等,究竟什么事,你先说清楚。”
搞什么,这大半夜的,要给她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