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沉默了。
“你绑我作甚?!”
片刻后,白术骤然暴起,想条活虾一样到处乱蹦:
“本将是大郑朝的正四品官,堂堂北中郎将,炬龙卫七府府君!你如此绑我,如此姿势,将大郑朝的颜面置于何地?!”
“我是卫人。”女人开口:“你们南郑的律剑,只怕斩不了卫人。”
卫姒——
那个在上一次郑卫之战中,被大都督然须虏来,养在郑国邺都的北卫小公主。
“你绑我干嘛?”
白术蹦了一会,在醉龙涎下,呼吸又不免粗重了起来,心跳如擂鼓。
“我们不是说好了嘛?联姻是不可能的,姐姐你可别反悔啊……”
白术双目已隐隐有些赤红,血液流动的声音,格外急促、汹涌。
醉龙涎。
这具化身已吸入太多了,就连白术的意识,也按压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在最后——
白术为了清白,决定自爆这具化身之际。
站在远处的卫姒,突然上前,轻轻摘落头上的幕篱。
那是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倾国倾城,美得惊心动魄。
白衣胜雪,五官如水墨画般精致迷离,腰间配着一块古怪木牌,视线上移,是被衣裙完美勾勒出的纤细腰肢,盈盈一握,无限风光绮丽。
白术神情一怔,不可置信皱皱眉。
一直以来,他都未曾见过卫姒的真容,这个传闻中北卫小公主的模样,也没有目睹过。
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沙场上。
小公主穿着炬龙卫的甲胄,厚重的面甲像大铁罐子,任谁也不会想到,在森严的甲胄里,竟会藏着一尊犹如美玉妆成的佳人。
此刻。
卫姒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投下美好的弧形,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轻盈地,如同飞鸟掠过水面的翼。
她平静注视着面容潮红的白术,并不说话。
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是无形之物,非有形之物也。
莫名,白术想起《闲情偶记》里,以前读过的一句话。
惟其是物而非物,无形似有形,是以名为尤物。尤物者,怪物也。不可解说之事也。凡女子,一见即令人思之而不能自已,遂至舍命以图,与生为难者,皆怪物也,皆不可解说之事也。
任谁看见卫姒,都会想到“尤物”这个词。
“你……”
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卫姒微微皱了皱眉,上前一步。
却见白术呲溜溜,猛得往后疾退!
“戴上去,把你小帽儿戴上!”
白术呼吸粗重如牛,他摇着头,奋力晃着脑袋:
“别坏了贫僧修行!”
快压不住枪了……
白术面皮愈发涨红。
“……”
卫姒古怪瞥了白术一眼,从善如流,把幕篱重新戴上。
“这叫幕篱。”
清冷的女声从纱后传来:
“不叫小帽儿。”
“反正都没差!”
白术脸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醉龙涎的药力在身体尽数挥发,再难抑制,像是有千万只柔柔的小手,在一齐挠动白术的痒处。
眼前视野开始模糊,一切都在燃烧,影影绰绰,像是覆着一层艳火。
“你,你给我下药,又把我绑在此处,究竟何意?!”
“别过来!”
见卫姒欲要上前,白术哑着嗓子,大叫一声:
“你再上前一步,为了清白,我只能自爆了!”
朦胧中,在遍布视野的艳丽火焰里,幕篱下的女人勾起唇角,似是微笑了。
下一刻,在白术朦胧意识中,身上忽得一松。
他怔怔了许久,好半响,才下意识活动双臂。
绳索没了,已经什么没有东西,能再限制住他了。
白术双肩颤了颤,微微挪动五指。
对面。
卫姒平静看着俊美少年一点点,缓慢抬起头,此刻,那张清俊的脸上,满是狰狞扭曲。
双眼像燃着火,又像两颗炙热的炭星,汗水汇成小流,早已打湿了里衫,露出里内完美无垢的躯体。
随时会撕碎,随时会冲过来,凶戾而危险的气息像潮水,在小房间轰隆隆涤荡,屏风炸开,梳奁被碾成粉尘,几颗珠子咕噜噜滚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转眼,便是一地狼藉。
卫姒依旧平静,面容淡淡。
白术缓缓扭过脑袋,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狞笑。
轰!!!
一声巨响,地板齐齐粉碎,一道剑光瞬息洞穿虚空,掠去远空,朝更高处的极天攀升而去。
罡风瞬息被剑光斩破,层层烟霭中,身化剑光的白术心头愈发烦恼,忍不住要厉啸一声。
该死的醉龙涎!
等我真身回来边关,一定没你卫姒好果子吃!
视野里燃着的火,已经愈发浓郁,目光所及,都是一片妍丽。
已经不能耽搁了……
醉龙涎的药力,的确不是这具分身所能抵抗的,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做出什么qín_shòu罪行。
白术叹息一声,就要自爆。
可突然,眼前虚空一阵晃荡,白术所化的剑光微微一顿,就被一只肌肉大手捏在掌心。
嘭!
地转天旋间,白术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盆凉水泼在身上,旋即,牙齿被巨力撬开。
咕噜噜……
清凉的药液顺着喉咙灌入肚腑,白术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