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殊无一丝血丝的尹笑了笑:
“绝非轻视沈真君,只是在下的敌手,也只在陈季子和恒安两人之间。”
“就连重瞳,也不被尹兄放在眼里了?”
“重瞳虽好,但徐雍年少,哪能发出它的真正神妙?”
尹负手而立,神色淡淡:
“听说涵虚爷爷属意你我二人,这样吧,赢了的娶龙女,输的娶白。
君子之争,也不必伤了和气。”
“南华宫的小公主,哪是随意买卖的货物。”
白术笑了笑:“尹兄倒罢了,贫道山野散修,哪能配得上如此美人。”
尹扯了扯嘴角,神色不置可否,两人对视一眼,眸中同时毫光乍现。
“请!”
“请!”
场中,两道身影同时带出光束,如彗星袭月,爆发出灿烂的光焰。
在白术身后,一头无边高大的神象骤然显化,上顶青冥,下镇九渊,它全身笼罩在五色虹光中,神圣凛然。
尹冷笑一声,身形骤然虚化,分化为万千无形的冥鸦,从容避过这一击。
神象那重重一脚,突兀落到了空处,在地上击起金光滚滚。
但黄金战台上,却殊无丝毫裂痕,坚固无摧。
“神象拳?”
一道乌光从虚空电射而出,骤然袭向白术后心。
白术身躯微颤,一道迷蒙的光晕从他泥丸宫升起,护住上下。
一击不中,尹的身形登时又虚化不见,避过冲刷而来的暴烈拳罡。
“仅仅只是神象拳,再加上大孔雀神光。”
他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仿佛无所不在:
“单凭这些,只怕沈真君还奈何不了我。”
一片黑云浮现,将白术周身十丈以内,尽数笼罩在其中。
尹的身形幻化百千,面上微微带笑,同时抬掌朝白术杀去。
短短一瞬间,百千个尹和白术,已交手了不知多少记。
“吒!”
白术口吐神音,如闷雷滚滚,轰然迫退了欺身上前的众多尹。
他行动疾如电光,霎时,便狠狠一拳,印在其中一人头颅上。
黑烟炸开,一只只冥鸦飞出,并不是真正的血肉触感。
在短暂的停滞下,被迫退的数个又再度逼了上来,
白术动也不动,一道道光虹如大蟒掠食,飞快缠在其身上。
噗噗
滚滚黑烟散开,这些尹,无一个是实体。
他身侧五色光焰愈发璀璨,有如沐浴神火的少年神明,原本能吸掠精气,吞噬元神的众多冥鸦,纷纷被大孔雀神光挡住,寸步不得进。
“这些小把戏,尹兄还没玩够么?”
白术又是一拳,将身侧数个尹打成黑烟,淡淡开口。
“大孔雀神光,果然神妙,也难怪孔雀子当年打出了赫赫声名,引得众圣地围剿他。”
脑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笑声。
白术心头忽得一寒,急速横移数百丈。
一道如墨的黑色神光,倏忽从虚空探出,快到无法想象。
它钉在黄金战台上,令那一片,都掀起黑色的滚滚海潮。
“至于小把戏。”
尹身形从黑烟中冒出,他对白术微微一笑,又兀自溃散成漫天冥鸦。
“沈真君别放大言,还是先破开这些小把戏再说吧。”
他话音刚落,无数个尹齐声冷笑,又逼迫了上来。
白术侧身躲过一杆冥矛,反身回掷过去,一连刺穿了数人。
可紧接着,他们又不断在黑烟中复生,仿佛无休无止,永远也没有穷尽。
“有些麻烦了。”
黄金战台上,另一方战场,徐雍眼眸混沌气大盛,化生出一方阴阳大磨盘,径直将面前,那腾蛇法象碾压成齑粉。
他随意一袖挥出,便破开法象主人的护身神通,将其打得跌落虚空。
督战的折梅君微微抬手,被徐雍打得口中吐血不止的法象主人,便被传送出黄金战台外。
算来,他似乎是十六方战场,最先取胜的一人。
徐雍淡淡瞥了各处一眼,皆是神通奔流,法器璀璨。
最后,他将目光停在尹和白术身上。
“虽然麻烦,但你要赢他,应该也不算难吧。”
他低声说了一句,敛去重瞳里,深邃如天地初开的混沌气。
另两处
他将注意转向另两处战场,心头登时一凛。
陈季子对决北卫摘星宗的少茆。
恒安对决大楚敕神宗的黄楼。
“这真是,什么血霉啊。”
徐雍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陈季子那一处自不必说,在徐雍望过去时,那俊逸出尘的年轻人似感应到重瞳的目光,不再与少茆戏耍。
轻轻一指,便点破了少茆的摘星手,悬停在其泥丸宫处,逼得少茆只能狼狈认负。
从始至终,陈季子都没有,抬起过第二根手指。
而比之陈季子的写意,恒安那一处,却要酷烈太多。
一个数十丈高,额生独角的英武金甲神人,正被恒安一拳拳,接连打裂护体的金身。
敕神宗这门圣地的绝学《九天都阴神真经》,号称能驱策阴神,请圣上身。
敕神宗黄楼是有名的人物,徐雍也与他熟识。
只是在此刻,他召来的法体在恒安面前,就如幼小的稚童般,孱弱而不堪一击。
在恒安打碎金甲神人的龙环长刀和大雀斧后,被功法反噬,几乎昏死过去的黄楼,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得喊出认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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