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彦唇角微不可寻的噙着一抹钩子,似笑非笑:“果然会用那种被狗咬了的厌恶眼神看着我,虽然跟我猜想的一模一样,但还是很受宠若惊。”
大步走过来,先把厚重的窗帘打来。室内瞬间明亮,实实在在的看清楚,是男人的一间睡房,只装饰的格调就能看出来,连带床上的被褥,也都是深色系的。
江南全身发冷,顾不得打量周遭的环境,努力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像被棉絮塞满,只记得经理压上来,意欲对她图谋不轨……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遇到秦秋彦的,其他就再想不起来了。
秦秋彦已经站到床边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伸手扣紧她的下巴,冷冷的问:“现在知道怕了?跟人喝酒的时候怎么一点儿都不防备,出门的时候不带脑子?”
他的指腹冰冷,江南吓了一跳,瞳光涣散,见鬼一般的躲闪开。拼命的想,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秦秋彦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恨铁不成钢,见她瞳孔张得很大,过份的大,茫然一片,全身缩在被子里,总觉得是无助,很可怜,不忍心苛责。还是撒了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在停车绸到你,叫不醒你,也问不出你家在哪里,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背过身去,只淡淡的说;“既然醒了,准备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还得去上班。”
江南怔怔的转过头看他,原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松了口气。太紧张,连身上的疼都忘了,麻木而慌张的爬下床。
看他快走到门口,急急说:“秦先生,昨晚谢谢你,打扰你了,很抱歉。”
秦秋彦停顿一秒,大步走了出去。
江南洗了一把脸,把松散的头发重新整理了一下,快速从楼上下来。
客厅的空间很大,通体明亮,欧式的建筑风格。秦秋彦坐在室中央的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文件。听到江南下来,放下文件夹喝了一口咖啡看过去。
手中的香烟没有熄灭,吸了一口,示意江南过来坐。
“江秀,过来喝杯咖啡吧。”
江南觉得很拘谨,主人太干净了,地板都光可鉴人。沙发也是浅颜色的,不像她的,罩上色深的沙发罩,还是依称可见的油渍,平时居在上面吃饭的时候掉上去的。
小心意意的坐过去,看到秦秋彦已然衣冠端正的模样,银灰色的领带配浅灰色衬衣,纯黑色西装裤,越发显得笔挺修长,是个连细枝末节都注意讲究的男人。
江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再抬头,秦秋彦正眯着眸子看她。
手一抖,心下发慌,勉强笑笑;“秦先生,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秦秋彦把烟按进烟灰缸里,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沉:“不是你给我添麻烦的事,如果昨天不是我在停车痴好遇到江秀,你就已经把自己推置险境了。你担心的事,正是那个男人想对你做的事。”
江南心脏跳得很厉害,回过味来,觉得昨天那一场醉酒很悬疑,明明是没有度数的的饮品,喝到最好却不醒人世。不敢相信经理真会对她做那样的事,或许是巧合?实则他也不知道那东西是有度数的……江南侥幸的想。
“应该不会,我们经理对我很好的。”
“他为什么要对你好?”秦秋彦语气闲散,又毋庸置疑。操起手臂盯着她,仿佛是不满。三十二岁的人了,心质纯净得反倒像个忻娘,怎么像话?他让人查了一下,昨晚那个男人是的经理,团队主力,江南是他的部下,听说的确对她关照有佳。
所以不可思议:“在这个无功不受禄的年代里,你觉得别人凭什么要对你好?据我所知,从来都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而你的业务水准跟他们相差甚远。你为什么还能在那里呆下去?”
江南怔愣的看着他,几乎一刹恍然。
一般这样的大企业,不会招聘进一个半生不熟的新手教导你怎么上路,不说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但整体也要说得过去,稍微点拔可以,手把手教,简直门都没有。而她不仅是个新人,还是个完全没半点儿经验可言的生手,甚至可塑性都没有多强。而经理却一直爱不释手的挽留她,便不觉得蹊跷么?
秦秋彦已经站起身:“不聪明就要多动动脑子,做什么事之前不要想当然的以为。不会长大了,反倒连事情的可行性都辨别不清了。”
江南被一个陌生人说教,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几乎是一针见血,辛辣干脆,却一语道破。
她这回真是犯傻了,自己平时都觉得不合理,说不通,最后还是轻信于人。
秦秋彦把她的身份证扔到茶几上,告诉她:“马上辞了那家公司。喝完咖啡再走吧,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他要去上班了,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蹉跎着过去了。
江南静静的坐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把手上的咖啡喝完。看来是新研磨的,手法很到家,浓香微涩,入腹却暖暖的。流进肺腑中很舒服,仿连酸痛感都一点点消除了。
觉得是有惊无险,想起来才后悔,心有余悸。
喝完咖啡,拿上包和身份证出来。
司机就等在外面,见人出来,连忙把车门打开。
已经很麻烦了,江南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忙摇头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司机做了个请的姿势:“上来吧,秦先生吩咐了让送你回去,而且这里不好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