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在这方面研究很久了,一回来安排好事情,就撩起杭绸的袖子,“诶唷,这杭绸就是太滑,洗手都不方便。”
别人能说什么,只能奉承,“你如今算是享福了,儿子有本事儿媳妇也孝顺,以后好日子多得是……”
“哪里哪里,他们也就那样。”方氏手放在那金灿灿的手镯上来回拨动,让人离不开眼,“你说他们在益州现在有家有业,我也不能给他们丢脸,穿得寒酸。
啊呐,你们是不知道,咱们乡下看人得记名字,人家城里人看的是衣裳。
你衣裳的布料越好,做工越精细,别人就能多高看你两眼,要是穿我在家那些干活的衣服,人家指定以为我是个粗使婆子。
看你都不带正眼的,以前我是不知道,还是李妈妈,她是益州府首富苏家出来的。
对,就是和我回来的那个小媳妇,叫江宁的,和欢欢是好朋友,她现在是苏家的嫡出大妇。
人家可是咱们抚州省的第一富豪江家唯一的女儿。
李妈妈说,在外面不能随便乱穿,否则会被人看不起,我开始还不相信,后面去买菜那些人总是让我给银子。
还说做个下人都做不明白,有人劝李妈妈像我这样年纪的仆人还拎不清楚得辞退。
哎哟!把我给气得回家拿银子去银楼打了七八套头面,又去买了不少的段子做不同时令的衣服。
自从我’穿金戴银出去,别人一见我就叫我老太太。
你们说,那些人是不是有病,看个衣服就叫人老太太。”
方氏这一通吹嘘,一来是‘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二来‘我媳妇交的朋友非富即贵’三来就是炫耀‘我也不是想穿金戴银,而是被别人逼的,没有办法只能换着花样穿金戴银。’
她这赤裸裸的炫耀,可把一群妇女经常惦记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给打翻了。
心里那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这还不算完,她还让顾欢欢做了一些点心,给每个来吃席的人准备伴手礼。
她手里拿着顾欢欢做的花生核桃酥,高兴异常。
“城里人都喜欢用点心来当伴手礼,我这回来得匆忙,也没给你们带了礼物,这个花生核桃酥你们先尝尝,等会回去再拿一份。”
众人看她用个白色的碟子端着七八块小巧精致的糕点,再看她一身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着金簪富贵逼人。
有羡慕也有嫉妒,以前谁会相信沈家那破草房子能改命?
沈清骆天生倒霉相,几个儿子也不齐心,这种家庭一看就是衰相,怎么可能养出好种。
然而,才来一个顾欢欢而已,格局全部改变,四个儿子依然各干各的,生活却过得热闹,要什么有什么。
沈清骆去年回来就听说已经考上了童生,还是第一名。
这次回来考试,看他的样子,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才想着,就听到外面一片敲锣打鼓的声音。
出了门,就看到几个官差过来,身上也穿得喜庆,有人问他们来干嘛,都高高兴兴的回答,“你们村的沈清骆在这一次乡试中夺得咱们县的魁首,中的是一等秀才。
以后每个月能领三斗米,还有二百个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