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奉慢慢将剑拔出,文苴挣扎地回头看了一眼宋道理,忍受不了腹部的疼痛,后退了几步。
“别退了!”宋道理想冲上前组织文苴,却被身边的人紧紧束缚着。
文苴已经慢慢失去意识,腿脚像不受控制一样,直到退到了悬崖边,掉落了下去。
姚奉站在悬崖边,向下看了看,对身边人吩咐道:“派几个人下去看看齐甚还活着吗?”
齐文、王坎、齐甚、文苴,四个小时内宋道理看到了四个人死去。在过去活过的二十几年里,宋道理参加的葬礼都没有今晚死去的人多。
他们要么是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要么是自己刚交的朋友,要么是同袍。虽说交情没有那么深,但是个人都会有些伤感。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的人讲着和你不一样的道理,想要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活下去,要么自己足够强大,要么你有个足够信任的强大队友。幸好,宋道理找到了这个队友。
“走!”
姚奉的声音将宋道理拉回现实,不知道戍守队伍中的其他人现在如何了?
容不得细想,姚奉的队伍已经整理妥当继续上路了。
队伍翻过了一座被当地人叫作霍山的山,接着队伍继续前行,宋道理也分辨不清方向,只是一瘸一拐地跟着队伍。
破晓时分,队伍来到一条大河边。
河面很宽,一望无际,只看得见对面是起起伏伏的山。河面上飘着大大小小的厚冰块,应该是之前被冻住过,现在化开了。
离岸边不远处有一片看似不大的沙渚,其上似乎建了一座望楼。
不久,几条小木船就从那片沙渚出发,划到了岸边。
划船的头目下了船,登上岸,浏览了一眼被俘虏的队伍,看到宋道理时停了一下,接着就来到姚奉身边。
“二爷,人已经送回去了,中埋伏的兄弟也救回来了。”
姚奉听后微微颔首:“将他们送过去。”
“是。”
在那人的安排下,宋道理一行人,五人一组,一个不落的上了船。
船队在河面划行,之前看见的小沙渚也逐渐变大,原来上面不仅建有望楼,还有两排茅屋,岸边还有排队跑操的队伍,周围还有立了些单杠双杠,这怕也是伍竹的杰作吧。
这样的沙渚还不只一个,一路上光看就看见了五个,还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啊。
原先那片连绵的山脉也逐渐展现出来,这里并不是大河对岸,而是一大片沙洲岛屿。
岛上其实只有一座山,只是远远看来像是和背后对岸的山脉连在了一起。
来到岸边,迎面就看见寨内竖着一面旗子,上面用隶书写了一个字,但宋道理却不认识,像是草字头。
宋道理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但可以肯定地是,这绝对不可能是“伍”。
岸边早就有人在等待,见船靠近,立刻上前帮忙靠岸。
宋道理等人在安排下,有条不紊地下船上了岸。
岛上东南方向有一片平坦的开阔地,从看上去是一片田地,不过如今正是冬季,地里并没种什么东西。
正道潜龙
“大哥,你就告诉我吧!”宋道理用力敲着木门,这消息太重要了,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自己必须拿到。
“也就庖厨的老伍头姓伍,叫什么就不清楚了。”壮汉扔下这句话,从外面把门锁上,就离开了。
老伍头!
这称号听起来是个老头子啊,难道伍竹穿越过来穿成了一个濒死的老头?而且还是在厨房干活儿的,在秦朝,一个男的在厨房干活,这地位得要多低啊!
不过综合起来想一想,好歹年龄阅历在那儿,身为二爷的姚奉都要叫他一声哥。
哥?
这事情宋道理越想越不对劲,姚奉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叫一个被称为老伍头的人叫哥,这姚奉辈分得要多大啊!
不过细想一下也有可能,辈分这事确实不太好说,自己在现代还有一个比自己大的外甥呢。
既然现在人又重新锁定了一个,不管是不是,宋道理暂时只有这一项选择。
至于这帮人为什么抓自己过来,又为什么唯独特殊对待自己,这些问题宋道理也做过一番分析。
自己与其他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自己是县尉而其他人只是庶民。
往好处想,这帮人是看中了自己的身份要诏安或者拉自己入伙。可若是这样,为什么对待自己这么粗暴,而且还把同是县尉的王坎杀了。
那只能往坏处想了,这方面宋道理不想想,更不敢想。这帮强盗,办事毫无逻辑可言。一不小心就是姓英的头领其实是个女的,看上自己了,强行把自己绑上山来作“压寨夫人”。
也不知道大秦有没有称呼女头领大爷的习俗,希望有,没有的话那这“压寨夫人”就可怕了。
不管如何,这时候最关键的还是想办法和老伍头对质,一旦确立关系其他就好说了。
话说另一边,寨子议事堂堂中间的席位上,一个三十岁模样,身材魁梧,面庞棱角分明的男人靠在座位上,两只脚翘在面前的桌上,一只右手拿着一捆竹简,左手端着一碗酒,旁边站着两个守卫,显然他就是整个寨子的首领。
台下两边共放有六个席位,座位上空无一人。
姚奉径直走进大堂:“大哥,人带回来了。”
“两个都带回来了?”首领见姚奉回来,收起翘着的腿,将竹简酒碗往桌上一扔,懒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