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睁开眼睛,入眼一片天青色,发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云栖梧衣服的颜色。
然后,她就发现,两个人是抱在一起的。应该说,是她死死环抱着云栖梧的腰,由此推断,眼下这种姿势的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花容赶紧撒手,只觉得胳膊一阵酸疼,也不知道这个姿势抱了多久。甫一抬头,就和一双冷沉的眼睛对上,此时两人离的前所未有的近,她忽然发现——
云栖梧除了声音好听,还长了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在略有些昏暗的光线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眼若流星,眸清若水,只是这水却是能冻死人的寒泉。
花容往日里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却看着他帅气了几分。心跳不自觉加快,脸也有些热,她心说坏了,坏了——兔子可不能吃窝边草!
这么念叨了几遍,心跳恢复如常,这才坐起来,笑着道:“青岚他们呢?走了没有?”
云栖梧也跟着坐起来,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
花容起来换了裙袄,又唤了心月过来问话。
“林县令和夫人走了有半个时辰了,洪姑娘前后脚也走了。”
心月一一回道,见花容发髻有些乱,又帮她散了发髻,重新梳理。
“这要是让杏儿见着,该笑了。”
花容坐在妆镜前,看着心月给她梳头,平日里心灵手巧的一个人,梳头发却不得章法。
后来一想,楼心月原本是官家小姐,从来都是别人给她梳头,这给人梳头自然不熟练。
心月梳头的手顿了一下,浅笑道:“奴婢是手生了些,莫说比不过杏儿,便是连老爷也赶不上。”
出门几日,花容的头发,后来便都是云栖梧给她梳的。杏儿知道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花容不知道怎么有些不自在,脸上热度又升了些许,未免被人看出来,故意板着脸道:“好啊,你这是拿我打趣呢!”
“什么打趣?”杏儿走进来,看到心月笨拙的样子,脸上笑容加深,抢了她手里梳子道,“还是我来吧!”
花容但笑不语,任由杏儿给她梳了一个堕马髻,松松地垂在后面,又从洪雪娇从来的绢花里拣了一朵牡丹戴上,立时多了几分贵气。
“姑娘妆匣里也有绢花,样式和做工都挺好看的,只是比不得洪姑娘送的这几朵。”
杏儿左右端详一番,对自己的手艺大为满意,只是可惜了匣子里那几朵绢花,只怕以后都难见天日了。
花容闻言,将妆匣打开,果然在最底下发现两朵绢纱做的梅花,虽不如她头上所戴这般栩栩如生,可也十分别致。
她拿了一朵,给杏儿插在发上,果然是又娇又俏。
“这个,你也收着吧。”
花容犹豫了一下,将另一朵绢花放在楼心月手上,知道她见过的好东西多着,这样的绢花只怕还不入她的眼。
楼心月却没有去接,只笑着道:“夫人能不能也给奴婢戴头上?”
她这样说,便是认了命,京城里早没有了楼府的楼大姑娘,她如今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
只是唯有一样不甘心——楼家的冤案,只怕再没有昭雪的一日。
花容微微叹气,将绢花插在她鬓边,心中倒是生出一丝怜惜来。
大口吃肉,小口喝酒,一时快意,下场就是——胃疼!
花容疼的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如纸,实在是太疼了,就像是有刀子在胃里来回倒腾。
“姑娘,你忍着点儿,大夫马上就来了。”
杏儿慌乱地给她拭着汗,力图镇定,捏着帕子的手却有些抖。
花容一声不吭,死死拽着被角,等着疼痛缓下来。胃痛她以前很熟悉,只要熬过这一阵儿——
掌心一阵疼,大概是指甲戳到了肉里,这疼痛比起胃痛来,倒也不算什么。
右手手指被扳开,握在一只温热的大手里,给她无声的安慰。
大夫终于来了,见这阵仗还以为是生了什么重病,诊断后,开了方子道:“没什么,今日饮食注意清淡,不要再饮酒,先拿温热的巾子敷着吧!”
说白了,这就是吃撑了引起的!
花容吞了一颗补脾益肠丸,再加上热敷,疼痛总算缓解了一些。
一个时辰之后,杏儿端着药碗过来了,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和花容之前吃的药膳和补药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姑娘,喝药了。”
杏儿看着在床上装睡的主子,很无奈,从小到大,回回吃药都这样!
“我来。”云栖梧将药接过来,坐到床边,绞尽脑汁道:“良药苦口,喝了,就不疼了。”
花容看看那乌漆墨黑的药汁,内心是拒绝的——“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喝。”
这到底是良药还是毒药?实在是喝不下去,来个缓兵之计吧!
“凉了,药效不好。”
云栖梧不错眼地盯着她,计策失败。
花容被他一直盯着,起初还坚持反抗,后来就有些不自在,自从发现云栖梧的眼睛特别漂亮,每每被盯着看的时间长了,她就有些受不住——什么叫美色惑人?哪怕只有一双眼睛好看,那也算!
“……”
最后,她还是乖乖接了药碗,一手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喝完,药汁的苦味儿在嘴里久久不散,花容立时成了苦瓜脸。
“姑娘,吃蜜饯。”
杏儿早就在一旁等着,赶紧递了蜜饯过来。
花容看到蜜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