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云栖梧从前的日子太过无聊,花容决计带他去见见“世面”,至于去哪里,当然是清平县城最好玩的地方——瓦舍。
本来花容准备把杏儿也带去长长见识,无奈那丫头最近沉浸与按摩和针灸无法自拔,坚决不去。
但她不肯跟着去的原因,不过是不想跟去碍眼。
“我听说,京城的瓦舍有几十座,一个都能容上千人,而且日日都有百戏表演,从早看到晚都可以。”
花容心生向往道,清平县城只有一座瓦舍,最多也只能容纳两三百人。
“我不曾去过。”
云栖梧平淡道,所以,也不知道京城瓦舍如何热闹。前十几年他都在努力活下去,从北疆回来,事情也是一大堆,没有半点儿消遣的时间。
两人才到瓦舍入口,就被拥挤的人群吓了一跳,大概城里所有有钱有闲的百姓,都涌到了这里。
到了里面,便是分开的数个勾栏,有演杂技的,有变戏法的,花容兴致勃勃挨个儿看过去,觉得真挺有意思。最后入了表演影子戏的勾栏,便看到幕上一个少年郎骑着一匹马,正在同挎着花篮的妙龄女子说话。那女子不管是头饰还是衣服,全都是当下时兴的样式,让人很有代入感。
幕下是一边有人舞弄皮影,一边在下面配音,虽是老生常谈的才子佳人戏码,却也别有意趣。
一出戏看下来,便也到了午时,瓦舍外有卖各种吃食的,价格也不贵,几文钱就能买一碗馄饨。
两人分坐在摊子前,下馄饨的大娘熟练地盛了两碗,撒上葱花滴了香油,热腾腾香气四溢,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小心,烫!”
云栖梧刚出言提醒,就见花容嘴里含着馄饨,烫的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花容好不容易将馄饨咽下,吸取了教训,小心等着吹凉了再吃。只是馄饨刚出锅,凉的慢,她闻着香气只觉得肚子更饿,盯着碗的眼神儿不自觉便有些可怜巴巴。
云栖梧见状,起身同大娘另讨了一个碗,将一碗分成两半碗,这样能凉的快些。
“呵呵,小娘子这夫君倒是个会疼人的。”
大娘笑着道,见又有客人来,转身又忙着下馄饨。
大娘的馄饨皮薄馅嫩,味美汤鲜,花容连着吃了两个馄饨,才醒悟这声小娘子说的是谁,非但没脸红,还笑眯眯地点头道:“大娘说的很是。”
云栖梧一个馄饨吃下去,闻言抬头看她,却见这人正一脸笑同他眨眼睛。
自“神秘侠士”这件事被花容知道,她就好像被打通了某个穴窍,本来还自持有礼,现在愈发开起玩笑来了。
只是别人却不知,看到这种情形,只以为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事实上,如今的云栖梧在花容眼里,就是一个面冷心善的暖男,大概类似于她以前认知的“忠犬”?让人觉得贴心又放心。
——但这或许,是一个天大的误解?
一碗吃完,花容意犹未尽,考虑着是维持仅剩不多的面子好呢?还是再要一碗满足口腹之欲。
目光不经意一瞥,就见旁桌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再看人家小口吃馄饨的优雅姿态,不由自惭形秽。
“大娘,多少钱一碗……”
只是,等她掏钱袋准备付账的时候,神色就尴尬了——不是忘了带就是人多被小贼偷走了。
“哟,小美人儿,没钱付账是不是?”隔壁桌一个满脸油光的胖男人抛着钱袋子道,“瞧瞧这小脸儿嫩的,让大爷摸一下,今天的饭钱爷给你付了。”
花容无语,一碗馄饨几文钱,用得着说的这么阔气么?
“你是什么东西?”
熟料,那女子长相虽甜美,脾气却火爆,直接一巴掌抡了过去。
胖男人脸上立刻五个巴掌印,火辣辣的疼,再加上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也发了狠,挥拳头就准备打回去。
他本就高大,拳头更跟钵盂似的,这要砸下去——
花容连忙出声道:“住手!”
若是她一个人,这种闲事是万万不敢管的,只是身边坐着“大侠”,这胆气便壮了起来。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敢管大爷的闲事?”
胖男人恶狠狠看过去,见说话的不过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再看她身边的男人,也是身型纤瘦,是以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也不是缺心眼儿,这白衣小娘一听口音就是外地人,又是孤身一个人,他这才起了调戏之心。
花容也不再搭理他,只同卖馄饨的大娘说道:“这位姑娘的馄饨钱,我替她付。”
胖男人再度闹了个没脸,伸手就去拉白衣女子,硬要把人拉到怀里来。他今天这一巴掌,绝不能白挨!
“侠士,侠士……”
花容见状,连忙央求身旁的男人出手,眼看着就要来不及了。
云栖梧沉沉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以后,不要这样称呼。”
有生之年,他再也不想听到侠士这两个字。
花容强忍住笑,连连点头:“我保证,再也不说了。”
得了保证,云栖梧站起来,一脚将那胖男人踹翻在地,冷声道:“滚!”
胖男人哪里服气,只当是一时不注意被偷袭,爬起来捋着袖子就要上前干架。
云栖梧又是一脚,这次将人踹的在地上滚了两滚。
这回不用他出声,那怂货便狼狈地连滚带爬跑走了。
“多谢解围,你家这位可真厉害!”白衣女子上前行了一礼,又道,“我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