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点头,“好啊。”
墨染则是自卑,“蒙夫人不嫌弃我的出身让我和小姐做伴我已经是感激涕零了,怎么还敢有非分之想。”
柳月娘道,“我的出身也并不好,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不会有人嫌弃你,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嫌弃你自己。”
屠鱼跃笑道,“娘是好人,你也是好人,这就够了。”
奶娘也是含笑,只吩咐凝脂到膳堂加菜。一晚上都是和乐融融笑声不断。
“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明……”明什么来着了。屠鱼跃朝宁朗看去,他非常有耐心的坐着也不催促,只等她自己说是要继续还是要放弃。她低头,“学生愚昧,后边的记不住了。”
宁朗拿过她抓在手里的书,书上头除了折痕,一丝破损也没有,新得就和刚买的一样,除了在堂上翻阅,估计她回去是压根没看过的吧。“是愚笨,还是没放心思在上头。”她的应付他并不是看不出来,即使在堂上她看似专心致志,但时常问她问题,明明方才才讲过她却是答不出来的。“才智是天生的并非人力能扭转,六小姐若还是像过去一般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但你现在开了智了,若不好好运用就是在浪费天赋。”
屠鱼跃心想到,他嘴里她所谓的聪慧那是岁月的沉积,绝非他口中的天赋异禀。她毕竟心智已有二十六,若还比不过一般的孩童她才该忧心了。“学生愚昧。”
宁朗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女诫。”
她言不由衷道,“也不是不喜欢。”会喜欢挺难的吧,诗词歌赋能附庸风雅一番,朗朗上口她倒是还能提起几分兴致,可是像这种的……不想看不想背,就只能阳奉阴违了。
“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我也并非要强迫你。将军请我回来教你们识字但并没有规定我要让你们念些什么书,女诫是大夫人私下让我教的,五小姐的脾气有些暴躁,大夫人觉得多让她念些这方面的书,对她的将来比较有益处。”
念女诫是希望能磨掉屠清雨的戾气,府里的人心知肚明,他这夫子当初请回来主要就是要教导屠清雨的,屠鱼跃不过是年龄相仿也到了该识字的时候才来西厢做了个伴读。
只是没人想到,这位屠六小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要不这样,六小姐喜欢什么书可以告诉我。虽说女孩子不需要才华过人,但也不能胸无点墨,你可以不读女诫但别的书多少还是要看一看。”他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不求她能将来能好学不倦,只想多少培养出她对念书的乐趣,不会虚度光阴,在他讲课的时候魂游太虚。
“意思是以后五姐再念这种死气……女诫的时候,我可以在一边看别的书?”他教了多久她就心不在焉了多久,差点就把念书当成暮鼓晨钟,以为那样的单调乏味要永无止尽了。
“当然可以,只要那书有益身心。”
屠鱼跃想了想,“民间的传奇故事。”怕他会嫌弃她低俗,不许,她又补充了一句,“诗词歌赋也得,不是死气沉沉的就可以了。”
宁朗笑了,把书还给她道,“先回去吧。”
屠里,出门便见墨染倚着墙在等她出来。屠鱼跃讶异,“不是让你先回樱园了么?”
墨染低咳了几声。
屠鱼跃念道,“你看吧,虽然是春天了,但还是乍暖还寒,你忘记大夫的交代了?你吹不了风。”
他身子受过药物的侵害,加上先天底子就不好,寒邪容易侵体,天稍微冷些就会咳不停。听到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想追问墨染是吃过什么药才把身子弄得这么羸弱,但见大夫面有难色,又想起秦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就有几分了然了。
她自然不会刻意去问他的非人经历,他进了将军府也算和过去划清界限了,把不想记住的统统遗忘了,人才会过的快活。
“夫子只把你一个留下背书我有些担心,再说了,我一个人回去,四夫人见了问起我不知道怎么回话。”
屠鱼跃纠正道,“我娘现在也是你娘了,你要改口啊。”
她知道他是不习惯,不习惯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堆的亲戚,他念错一次她纠正他一次,两个月不行,四个月六个月,总会行的。
柳月娘当初的性子不也是内敛的很么后来还不是被潜移默化了,虽然转变不是很明显,但是她的心境开阔了她是看的真切的
“她知道我不爱闯祸,夫子也不会留难我,最多就是罚堂。”她主动拉起他的手,小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是被人瞧见也不会往歪处想。
“夫子真没有留难你么?”她发呆不止中途还打过瞌睡。
她笑道,“没有,我还因祸得福了,以后不用再看那能把人逼疯的女诫。”
“六小姐。”经过的丫鬟纷纷朝她行礼,那样的恭敬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她而今在府里的地位已经不同了,没有人再把她当隐形,府里的丫鬟仆人眼睛就似雷达,大老远的距离就能把她认出来,端茶递水鞠躬行礼。生怕以前轻视过她得罪过她,她开了智会和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墨染笑道,“你已经是声名远播了,人人都说将军府里出了个仁义的孝女,不畏艰险冒死救父,皇城里的父母都要子女效仿你。”她的名气已经压过了端木家的两位公子,年少高中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