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轻清楚自己已是骑虎难下,既然已经开始,那么就非继续下去不可。她要放手一搏,至少该为自己的将来赌一赌。“你去跟我爹说我明日要去灵泉寺上香。”
丫鬟见她心意已决,只能应了一句是。
……
屠鱼跃戴着纱帽,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店小二见客人临门,热情的询问她要吃些什么。屠鱼跃道,“我订了厢房,二楼最后一间。”
蚩尤还没到,屠鱼跃心里念叨了几句,明明是他约人,自己还不守时,想着也不可能干坐着傻傻的等,就先点了一壶梅花茶,又拿着招牌看了一会儿。
招牌上所列的点心都是很普通的点心,红豆糕、绿豆糕、松糕,不止很多酒楼都有这几款糕点,连街边也有不少的小贩会做,售价也就几文钱一块,这样满大街都是的糕点也有所谓的“秘方”可言么。
想到蚩尤对这里的糕点是赞不绝口,她本来以为同福楼厨子推陈出新,会做些与众不同,别的地方吃不到的东西。
还是这些点心的名字虽朴实无华,却是不可貌相,已经推出了新的口味?这绿豆糕虽然叫绿豆糕,却是在绿豆味的层次上升华了,能吃出别的味道?
屠鱼跃道,“就要这里的招牌点心吧。”
等店小二走了,屠鱼跃这才把帽子摘下扔到了一旁。
同福楼既是客栈,供人住宿才是主营业务,厢房里桌椅板凳齐全之外,还配了床榻,房间也用香料烘得香气扑鼻。她实在是无聊,就打量起房间的布置来,扭头看着床边那绘着山水画的屏风。
过了一会儿。又是拿起床上的软枕捏了捏,还真是松软芳香,那枕套是用上等的缎子缝的,心里想着同福楼的老板也算是明白小财不出大财不入的道理,十分舍得下本钱装潢来提升客栈等级。
她背对着,半点也没发现窗户被偷偷打开了一条缝,蚩尤往里看了一会儿,将挂在门外的标志着房名的木牌与手上拿着的木牌给换了。
她在房里等了将近十几分钟左右,就听到了脚步声了。若是店小二,那必然因为忙碌而步履匆匆。但那脚步声十分的沉稳,不快不慢的。
她以为是蚩尤来了。非要好好的念一念蚩尤的不守时,怎么反倒是让姑娘等。还是一等等了这么久。“你真是没有时间观念,怎么……”
门被推开,她看到了端木惟真的脸。
端木惟真蹙眉,转头看了门牌,然后进了房。把房门关上。“你怎么会在这?”
她回答道,“我来试糕点的。”
端木惟真严肃起来,“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什么身份?”明知道外头的环境对她而言已经是不同了,即便不为了自己保重,也该为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社稷小心,一点点的损伤。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国运,她怎么还能这么随心所欲的成天跑出宫来,“初雪呢?”
屠鱼跃小声道。“在宫里。”
端木惟真怒极反笑,“你尽然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你若是觉得自己那么厉害能面对任何的危险,那还要设侍卫做什么,那还不如让宫中所有的侍卫都回乡耕种。”
端木惟真有几年没这样骂过她了,他是被她不把自己安全当回事给气疯了。屠鱼跃刚听他阴阳怪气讽刺先是一怔。从前被骂得多了,或许她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些怕的。
她先是缩了缩脖子。却是转念一想,不对,她如今是皇帝,何必还怕臣子。
她吞了口水,抬头挺胸逞威风道,“朕试完糕点自会回宫,朕要留在宫里就留在宫里,要出宫就出宫,有何不可的。”
端木惟真听到她这朕字,冷笑着道,“是臣越矩了。”他转身开门要走,却是正好店小二送茶水和糕点来了。
屠鱼跃手忙脚乱把帽子再戴上,店小二把糕点放下,笑眯眯道,“姑娘慢用,若是还有吩咐再喊小的。”
屠鱼跃拿起一块绿豆糕要吃,端木惟真却是夺过,他实在是气自己,连气她都这么不干脆,这屠鱼跃怕是生来就为了克他,从以前到现在,总是把他的冷静打破得粉碎。
外面的东西是能随便放入口的么。
宫里头日日有人给她试菜,她还记不住进食的第一步是要验毒这步骤么。
端木惟真“恭敬”道,“臣冒犯了。”
他将屠鱼跃发上的银簪抽了下来,刺进了绿豆糕里再拔出来,见到簪子没变色,又想插第二块。
屠鱼跃赶紧阻止,“手下留情。”
她的头发可是将近五日都没洗了,只要想到上边会沾了她的头油还有头皮屑,她就算再能将就,也实在是吃不下啊。
就算真有人想给她下毒吧,也料不到她会吃哪一块,不吃哪一块,所以必定是整盘都下毒,既然随即抽验过了其中一块没事,其他的应该也是安全的。他若是全验了,她可就真是没法吃了。
端木惟真看了她哀求的表情,似乎也有她同样的想法,就只是从其他几盘糕点里随意的抽了几块来验,至于茶水,则是倒了一杯,验过无毒才许屠鱼跃动手。
她抓过绿豆糕咬了一小口,脸上浮出掩不住的失望。
这也就是普通的绿豆糕,与街边卖的那种味道没什么不同。甚至因为蒸过了头,有些发硬,糖下的也不够,味道淡得很。
这就是蚩尤夸得天花乱坠好吃得不得了的点心?台秀楼的点心比这好吃多了。是那厉害的厨子没来,还是这个没有注册商标观念的地方又开了一家也是叫同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