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妾,替夫家生了两个孩子。只是命不好,遭大房原配妒忌,常言语重伤我。久而久之丈夫也渐渐与我疏远,城破那日,丈夫带着家眷逃离了灵州,唯独把我给留下了。无依无靠。”
屠鱼跃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恭敬道,“民妇叫画娘。”
画娘眸子轻抬,一言一行不经意中总有一股娇媚流露。其实要说美貌,她未必比得上屠清雨,只是那千种风情,不是屠清雨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野蛮,只会叫人退避三舍能比的。
这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女人。
屠鱼跃掏出了银子,“画娘,你还是另外找一份差事吧,这银子就当是我一点心意。”
“姑娘不愿请我么,我也是贫寒人家出身,洗衣煮饭什么都会做,也什么都能做。”画娘跪下来磕了头,苦苦哀求,“我求姑娘请我吧。我没有亲人投靠,又没有谋生本领,姑娘不请我,迟早我也是死路一条。”
屠清雨抱着儿子出来,看见厅中央跪着一个女人不停的哭不停的求,吵得本来睡着的孩子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屠鱼跃道,“大夫跟你说的做月子要注意哪些你全忘了是不是。”
“大夫说不让受风,这宅子里哪来风啊。何况我身体好着呢,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屠清雨想学屠鱼跃那样轻轻摇孩子几下,明明鱼跃这样做了,琼睿就不哭的,可为什么她做就成效不彰,孩子反倒哭得更厉害。
画娘急忙摸了眼泪,柔声道,“夫人可否让我试一试。”
屠清雨也认出了她。“你不是给我接生的那个女人么。”孩子得父母的好体魄,哭声都特别惊天动地,比起其他新生儿的要响亮很多。屠清雨低头道,“男孩子怎么能这么爱哭。”
屠鱼跃道,“你跟他说这些,也得要他听得懂啊。”她起身想要从缺乏耐心的屠清雨手里救救这个可怜的侄儿。
画娘道,“夫人让我抱抱小少爷吧,我的小儿子刚出生时也很爱哭闹,每回我抱他他便不哭了。”
屠清雨将信将疑,目前为止就屠鱼跃有这个本事能叫她儿子闭嘴。她把孩子小心的交给了画娘。
画娘抱孩子的手法极为娴熟,轻声哼了几句民谣,就见孩子又闭眼睡去了。屠清雨笑道。“你还挺有一手的。”她嗓门太大,孩子又是不高兴的动了动眉头,屠清雨只得降低了音量,她何曾为谁改变过自己,现在却是败给了儿子。“对了。你今日来做什么的?”
屠鱼跃道,“她是来应征奶娘的,只是现在要走了。”她微笑,伸出手来,示意画娘把孩子交给她就好。
屠清雨道,“为什么?莫非是嫌工钱低?。”
屠鱼跃听出屠清雨想留下画娘。不晓得为何,她就是不太满意画娘,“带孩子不是轻松的活儿。你就别耽误人家了。”
屠清雨纳闷道,“你怎么回事,是你说要请奶娘的,不就是为了照顾琼睿么。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帮忙的,你怎么不留人啊。”
“城里又不只一个奶娘。现在是请人,你以为挑橘子啊。当然要慢慢来啊。”
屠清雨气呼呼的。说要找奶娘的是她,现在有合适的人选了,不想用的也是她。
屠清雨就是个急性子,想着儿子若是再日日哭闹,她非疯掉不可。于是就跟屠鱼跃做起对来,“我就要她了,你不请我请。她的工钱我给,行了吧。”
画娘喜上眉梢,连连道谢。
有画娘帮着带孩子,屠清雨轻松了不少,孩子晚上不再哭闹,她也不必因为担心秦凡第二日没有精神回军营而把他赶去别的房间睡。
灵州的知州跑了,屠鱼跃怕他们若是走后灵州会不太平,于是叫宁朗写了皇榜,大致意思就是希望百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若认为自己有本事,毛遂自荐也得。
一家一票举荐出一个他们认为适合的做他们父母官的人。平日哪一家勤做好事,哪一家的孩子饱读诗书美誉在外,哪一家的仗势横行,哪一家的孩子无恶不作,百姓最为清楚。
屠鱼跃召见了得票最多的一名员外。
出了几道题来考他,没问诗词歌赋,也没问那种科举必考的圣人之道。那种题目她就算想出,也没那水平出。她问的都是些贴近民生的问题。
又是叫人去查了这名员外的事迹真伪,最后定了他做知州。
她离开灵州时,老大夫都没回来,倒是可惜没得见他就走。
她去陪阎夫人吃了一顿饭。阎悯之如今人还在皇都,阎夫人爱子心切,也怕若是两方激战,殃及池鱼,请她千万顾着阎悯之的安危。
屠鱼跃点头,“我会的。”
阎夫人叮嘱道,“不但是悯之,你也要小心,冲锋陷阵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儿家别强出头,别让自己受伤了。”
她笑道,“等我夺下了皇都,就叫悯之接你到皇都去看看。”
她也舍不得阎夫人,只是因为屠清雨产子耽搁了不少时日,昨日屠逐日已经来信,说已是攻下皇都周边的小镇了,就地安营等他们汇合。
镇守西南一带的官阶较高的武将年轻时大都跟过屠邱,因为听得是屠逐日领兵,就带着下属归顺了屠逐日。所以屠逐日的仗打得也算轻松。
这也是屠邱严以律子,厚以待人,给子孙留的福报。
连她不想感慨不是因果都不得,就像是冥冥中屠邱在庇护她这个女儿一路平顺。军队又继续向皇都进发,她先前把白毛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