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听话啊,我最近都没打人了,我不过是想要吃点心也不得么。”
屠逐日的谆谆教导屠鱼跃没兴趣听,她只知道她想说的这么一被打断,说的冲动也跟着被打断了。大街上人多口杂,算了,她还是另挑时间另挑地点给他明示暗示吧。
屠清雨冲进一家酒楼里,小靴子噔噔噔就往二楼去,“我要坐到窗边。”
屠逐日把她放了下来,道,“我有些话交代侍卫,你先上楼去找你五姐。”她心里估摸着屠逐日还是心软交代手下去给屠清雨买点心了。在屠家这个关系极为复杂的大家庭里,她四哥确实是好的没话说的,对妹妹管教着也会适度的疼宠,和大房两个姐姐冷漠的态度一比,真是天差地别啊。
屠鱼跃慢步踏上了阶梯,一楼高朋满座,二楼——一道道绘着花鸟鱼虫的屏风竖着,隔开了一个个的空间。屠清雨已经捡了个靠窗的位置,跪坐在凳子上,身子探出窗外,喊话道,“哥,不用买了。”
屠鱼跃心想,她喊慢了,屠逐日已经差人去了。
甜饼杏仁糖枣泥糕都搁在了桌子上,端木惟真执着筷,夹一小口菜抿一口酒。
遇上熟人了——
“惟真……表哥。”这样的称呼应该没错吧?虽然那亲戚关系薄如蝉翼,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挂了名号而已,但也总不好直呼其名。端木惟真端木惟真这般的叫吧。
屠清雨转过身子问也不问抓起糕点就吃了,端木惟真也不介意,对着屠鱼跃道,“坐吧。”
她拉开椅子,“表哥一个人?”
端木惟真反问,“你还有见到别人?”这个人明显心情不好,她问了废话了,踩着了他尾巴,她还是闭嘴奉行沉默是金吧。
屠逐日上了二楼,见到端木惟真,“表弟怎么在这?”今早散朝时他听到户部尚书广发帖子邀请三甲才俊过府饮宴的事,那位尚书大人家中有待字闺中的女儿,想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表弟没有去礼部大人的府邸?”
端木惟真站起来,作揖,“我身子不太舒服就推辞了。”
屠逐日看着,端木惟真手里还握着酒杯,身子不舒服不去医馆却到酒楼喝酒?他握拳笑道,“六妹和我说了,游街那日多谢了,若不是你和勿离帮忙只怕事情没这么顺利能解决。”
屠鱼跃下意识的摸了摸短发,虽然端木惟真没有明说,但她猜想那日是他射来的刀子断了她的长发,还有马匹受惊也是他故意的,不能明着帮,就暗中来。
屠鱼跃拿起招牌看了看,招来店小二,低声多要了三副碗筷又点了几道小菜,听见端木惟真说道,“那是表妹的本事,她小小的年纪能有那样的胆量,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只是我想不到事情会这般曲折复杂,原来姑父一早就掌握了太子结党营私的罪证。”
屠鱼跃想道,那是对外的说法,至于对内……东野昊那日登门造访,和屠邱进了书房密谈。
是不是晓以大义她不清楚,不过她想,必是去了旁枝末节的,旁枝是东野昊在其中运筹帷幄干的龌蹉事,末节是他两方嫁祸坐收渔利。总之三人出了房后便口供一致:那本太子的罪证,确实是屠邱收集得来而非东野昊转交所得。
端木惟真倒了杯酒,歉然道,“我代祖父为之前他行事道歉,希望姑父表哥大人有大量能多加包涵。”他实在不想两家积怨加深势成水火。
屠逐日也倒了酒,与他碰杯,“丞相那日不过是想保全家人,爹和我都明白。太子有意对付屠家,那日众目睽睽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丞相要帮忙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端木惟真道,“谢谢表哥这样的深明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