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一年德国人贝林发明了血清治疗的方法得了诺贝尔奖,从那以后很多病症都用血清来治疗,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常温下让血液凝固,血清会自动分离出来,不像得到血浆和红细胞那样需要经过离心机,而且使用血清不需要血液配型,在现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她想不出比抗天花血清更好的法子,现在为止各种血清都被安全的应用。
杨茉尽量仔细地说清楚,“得过痘疮的人就不会再得痘疮,我们可以认为那是因为曾患过痘疮的人身体里有了对抗痘疮的东西,如果将这样的东西放进正生病的病患身体,就应该能起到治疗痘疮的作用。”
姚御医睁大了眼睛,杨大小姐哪里来的这样说法,虽然仔细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杨大小姐怎么知道那些东西在血里,又怎么将它拿出来。”
她不可能每次都用杨家秘方来做借口,来到古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可以试着结合中医的方法来解释,“痘疮是外感行邪毒,毒热炽盛,内犯气营,营血受累。痘疮痊愈后,身体各处已无症状,如果尚有余留定在血中,病患没有失血不需要血,所以要等到血凝固后用那些剩余的液体。”
每个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在血清中,每个人以内性别和年龄、体质血清中含有的化学物质不同,是现代认为十分宝贵的生物药品,她希望在古代能将血清这种生物制药发扬光大。
怎么就能认定凝固后留下的东西是那些能抗痘疮的东西?姚御医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放在太医院来说,那是巫医的东西。
巫医善用血,这是大家都知晓的。
姚御医试探着问杨茉,“杨大小姐,是不是认识巫医?”
杨茉知晓姚御医的意思,巫医行事就颇为异常,经常会用到羊血、鸡血来治病。
杨茉道,“不是只有巫医才会用血。我们不是也经常放血治疗病症。”
时间差不多了,杨茉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拿去屋中,进屋的人全都用软布将头发面部蒙起。
杨茉嘱咐大家,“不要张嘴说话。”一切准备好,才缓缓地揭开蒙在瓷瓶上面消过毒的软布,姚御医和沈微言向瓷瓶里看过去。
谁也没听说过血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杨大小姐不过是胡乱想罢了。
杨茉小心翼翼地接过秋桐手里煮过的新瓷瓶,缓缓地将盛血的瓷瓶缓缓向下倾倒。
姚御医和沈微言不禁睁大了眼睛。
真的有看似透明的液体被倒出来,杨大小姐随便一说,整件事就成真的了。
姚御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惊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茉,为什么从前就没有人发现这些。也没有人说过这类的话,这些东西打进病患的身体真的有用?
若是有了效用该怎么办?
他多年的寒窗苦读就像一个笑话。三十多年的修习,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若说治疟病杨大小姐靠的是杨家先人,那么想出今天这样的办法,她依靠的是自己。
钦佩、羞愧种种情绪一下子从他心底里冒出来,庸庸碌碌一辈子,他也想要真正有所作为。
没等沈微言来问,姚御医道:“接下来要怎么样?”
满屋子人都看着杨茉。在这件事上谁也插不上手,只能听杨茉的吩咐。
“接下来我要用小竹筒将这些液体打一些在病人的手腕上。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异常。”杨茉说着将装着血清的瓷瓶和装着干净小竹筒的木盒拿来,要到病人身边才能开始做这些,免得中途针头被污染。
这个他知道,姚御医道:“我在试新药的时候也会将药捣烂敷在身上试试有没有毒性,然后再尝药。”
杨茉钦佩地看了姚御医一眼,现代做实验都是拿小白鼠,古代神农尝百草,很多郎中都是以身作则,这样的德行让人望尘莫及。
这一眼倒是将姚御医看得脸红,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声,忙跟着杨大小姐去看病患。
柳成陵吩咐两个随从将病患抬了过来。
最重的病人是吴家的两个孩子。
姚御医叹口气,“这两个孩子生的是逆痘,这些日子病的愈来愈重,这样下去恐是熬不过去了,两个孩子的父亲在贵州阵亡,吴家能不能传下去就看这俩孩子。”
没想到从来没用过的药,要在两个孩子身上试,杨茉不禁有些犹豫,孩子小小的胳膊无力地放在那里,让人心生酸楚。
就这样将不定性的药给孩子试。
看出杨茉的犹疑,姚御医道:“要不然去找一个愿意试新药的大人来。”
蒋平询问地去看少爷,若是少爷点头,他立即就去找一个人,杨大小姐做出新药来治天花,这种药竟然是出自她自己的血,谁都想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用。
柳成陵的神情干净利落,不需要换人,以杨大小姐的性子只要遇到医案都会很坚定,之前安排好的都会按部就班。
这就是和她温雅的长相最不相配的地方,也是让他禁不住好奇,想要琢磨明白,她那些奇思妙想到底来源于哪里,这世上根本没有解不开的迷,就像杨家虽是杏林世家,这些年除了经营药铺,承继先祖医术的后辈已经凋零,如何就忽然出来一个超越先人的杨大小姐。
杨茉用手去拿密封的瓷瓶,缓缓将上面的软布拿开,然后用竹筒进去吸了很少的血清来。
“烈酒和穿心莲水。”杨茉看向沈微言,沈微言忙将准备好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