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过一匹马的锁口风。”年轻的兽医想了想开口。
杨茉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希望,“那匹马现在可在?”
那兽医点点头,“在,那就是我家拉车的马。”
“能不能将马带过来。”杨茉试探着提要求,有些事她还说不准,不能就敞开了说清楚。
那兽医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送走了兽医,杨茉吩咐魏卯做好准备,“将取血,分离血清的东西准备好。”
“我还要一匹刚好得了锁口风的马。”
魏卯点点头。
杨茉交代好了一切,刚才走了的兽医也将自家的马牵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杨茉询问那兽医。
“裴度。”
杨茉点点头,“能否从你的马身上取些血来用?”
裴度这次没有多想,径直道:“杨大秀是要做新药吗?”
新药,也算是吧,杨茉点头。
“是治锁口风的?”
杨茉没有任何迟疑,颌首,“对,是治锁口风的。”
治锁口风的药,这是裴度想的最不可能的解释,因为一个给人看病的医生不太可能会用到牲畜,杨大秀既然这样说,能做出治锁口风的药,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裴度道:“那……杨大秀随便用吧。”
杨茉向旁边的胡灵点点头,胡灵看着马有点无从下手。
“就是用这个东西取血?”裴度好奇地看向胡灵手里的小竹管。
胡灵道:“给人取血是用这个,扎入人的血管里。”胡灵说着伸出手来比划,给马取血肯定和人不同。
“要不要我来帮忙。”裴度看向杨茉。
这样自然最好,这里的人谁能比得上一直给马看病的裴度。
杨茉点头,胡灵将方法教给裴度,裴度很容易就将针扎入马的血管中,然后就有血涌出来。
“大秀。好了。”胡灵捧着尚温热的马血。
“等着凝固,然后分离血清。”杨茉催促胡灵,胡灵立即捧着血跑出院子。
……
马血浆准备好了,魏卯用马车将一匹病马拉过来。
裴度看着淡黄色的东西,这真的是从血里面弄出来的?真让人不敢相信,他见过那么多血,怎么从来没有人弄出这个。
“杨大秀要怎么做?”裴度好奇地问。
“要将血浆打给病马,看看有没有效用,”杨茉仔细地看魏卯拉来的病马,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马得破伤风的样子。
“杨大秀这是要给马治病?”赵御医带着人赶过来。看到保合堂郎中们的作为,吹胡子瞪眼睛,“荒唐。如果这马好了,杨大秀就要用这个来救韩大人不成?”
杨茉抬起头,对她就是要用这样的血清来救人,“如果有效果,在紧急情况下我是准备试探着用。”
听得这话赵御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本来他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杨氏真的准备这样做。
“那是牲畜,你要用给牲畜的药来治人不成?”
杨茉道:“救急疗骨折,接令如故,不限人畜也方,这是《救急方》里写的。《普济方》里也有载治喘嗽砒剂鲫鱼丸功效,要先用猪肺一枚吹胀,入数枚于肺脘内。顷刻渐痿,方表其效。”
“这些还不都是用了牲畜,怎么前人能用,我们便不能用。”
赵御医一下子吹起嘴边的胡子,“你这是要用药。和别的怎么一样。”
杨茉不慌不忙,“我用了《普济方》验药的方法有什么不对。”
“我要上报朝廷。在朝廷没有答复之前,你们就不许动。”赵御医说着伸出手来四处指点。
“来人,来人……”赵御医不停地叫。
杨茉没等赵御医说出话,一针扎向病马缓缓将血浆推了进去。
“你……”赵御医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杨茉站起身,不管她是不是顺着太医院的意思,太医院总会找到借口来妨碍她治韩季,太医院的意图都这样明显,她也不用跟他们客气。
“大秀,”秋桐有点担心,“太医院真的上折子我们怎么办?”
太医院肯定会上奏折,不管什么时候她只要提出用牲畜的血给人治病,定然会受到争议和阻扰,现在韩季得了难以治愈的破伤风,她提出用马血清治疗,一是走投无路,二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皇上会传她给韩季治病,是对太医院有了怀疑,不是怀疑太医院的医术,而是因为太医院和冯党有牵连。
皇帝让内侍将她领去养心殿,听到了政事,知晓韩季是为了给她父亲翻案才上京,就是要她知晓,她一定要竭尽全力治韩季,不但韩季能活,她父亲的案子说不定也能翻过来。
否则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能“敲”听到政事。
太医院想要韩季病发身亡,她想方设法救治,这样一来从某种程度上也是迎合了圣意。
现在赵御医仿佛信心十足,可是在她看来,也是她和韩季最好的机会。
她必须要放手一搏。
……
赵御医将方才杨茉做的事禀告给冯阁老身边的管事,“您没看到杨氏有多猖狂,我明明说了不准她动,她却仍旧给病马用了药。”
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您一定要和冯阁老说说,请来公文压压那杨氏的气焰。”
管事的应承着回到府中禀告冯阁老。
冯阁老没说话,乔文景将茶碗丢在桌子上,“赵文成这个废物,连一个女子也不能对付,还有脸来求阁老。”
杨氏,先不论她总是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