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过来时就听人说,你生母刻薄……”
听到这些话。李氏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献王太妃说的难道不是杨氏?
“我……我……”李氏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献王太妃道:“我看你也不像那样的人,谁知这些年愈发显出你的心性来,谁都知道康王为何与成继家走动不近,那是因为成继这支家风不正,经过了几代竟然也没有扭转过来。”
李氏睁大眼睛一动不能动,献王太妃怎么会忽然骂起她来,今天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来通风报信。
“没有杨大秀。你媳妇已经血崩了,你哪里来的喜气?人家救了你,你却还要反咬一口。不是中山狼又是什么?”
“什么品行不端,若是杨大秀不行医治病,咱们宗室营已经没了好几条人命。你长到这样的岁数连是非也分不清楚?每日就知道挑唆生事,不来我跟前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闹到我跟前。我岂能罢休。”
李氏想要替自己申辩,却在献王太妃凌厉的目光下畏缩起来,“老祖宗,媳妇没有啊。”
“若是两方世人也就罢了,亏你叫我一声长辈,我喝了你的茶就不能对你不闻不问。我倒是觉得杨大秀的性子是极好的,否则谁能去你家治病,”献王太妃伸出手来。“宗室营是皇族血脉,大周朝的脸面,怎能有你这般不堪的妇人,你可知成继祖上如何败家?”
旁边的管事妈妈忙伸出手来拍抚献王太妃的后背,“太妃您可要消消气。您的身子经不起啊。”
李氏听得这话连忙起身跪下来,气死了长辈她就别想留在宗室营。“太妃,都是媳妇的错,媳妇错了,媳妇也是实话实说。”
“我告诉你什么叫实话实说,”趁着李氏低头献王太妃又将手里的纸笺看了看,这是周成陵一早和她商量好的,她生怕忘了,边看边回忆,“是杨大秀不愿意嫁给成陵,你从哪里说出侧室两个字?人家连正妻也是不做的,所以我才说有些事也不是我能张口就说了算的,杨家虽然没有了长辈,杨大秀却行事端正,未将浮夸的富贵放在眼里,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的是什么。”
“你想要爵位,想要过继儿子给成陵,你的这些算计如何能连累一个与宗室营不相干的女子,说你们没有长进是一点没错。”
李氏听得献王太妃的训斥眼泪几乎掉下来,“太妃,媳妇错了,媳妇错了……”
献王太妃要去更衣,让管事妈妈扶着去了后面,李氏却不敢动弹,笔挺地跪在堂上,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献王太妃才回来坐下,看到地上的李氏,很是诧异,“你什么时候来的?跪在地上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难不成转眼的工夫献王太妃就将刚才的事忘记了?
李氏心中浮起一丝喜悦,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坐下。
献王太妃看向身边的妈妈,“今天有什么事?”
管事妈妈低声提醒,“夫人得了孙儿,来向太妃报喜呢。”
献王太妃点点头,看向李氏,“听说你媳妇生产的时候凶险,请了保合堂的杨大秀才治好,是也不是?”
李氏点头。
献王太妃道:“杨大秀诊治和寻常郎中不同。”
李氏只觉得哭笑不得,献王太妃只是将刚才的话又重复说出来,若是让她说杨大秀的好话,她心里不甘,于是犹豫着不说话。
献王太妃看李氏的神情,“怎么?你是听说了什么闲言碎语?”
李氏心里一惊,忙摆手,“没……没有……”
献王太妃面色不虞,“敢说却不敢认,我这个老婆子都已经听说了,你到处说杨大秀要给成陵做侧室,可有这回事?”
李氏有一种旧事重演的感觉,无论她怎么说话,都会被献王太妃训斥,而且转眼之间献王太妃就会忘记,又会重新训她一遍。
李氏想到这里忙道:“不是……不是……”
献王太妃冷哼,“你母亲从前就是惯会装神弄鬼,之前你和成继的婚事差点就因此告吹,你身下还有女儿,难道不懂得为你女儿积点名声?”
李氏急的眼睛发红,献王太妃这样骂起来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
杨茉本是送药方过来,却让管事妈妈拦住在屏风后听献王太妃训斥李氏,李氏开始还辩驳,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就伏在地上告饶起来。
李氏惯会见风使舵,在献王太妃面前也没有法子。
看着李氏狼狈的模样,杨茉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杨大秀眉毛一松开,旁边的宣王爷的嘴唇也微微扬起有了些喜悦,管事妈妈看着两个人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暖和起来。
献王府准备好了马车,管事妈妈将杨茉送出去,周成陵也跟着走出来。
走到长廊,左右没人,周成陵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杨茉。
杨茉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说话,两个人相对了一会儿,周成陵先开口,“太妃的病不能医治了吗?”
杨茉正寻思着这话要和谁说,没想到周成陵就问起来。
杨茉抬起头来,周成陵站在夹竹桃下,头上的汹被伸出的枝叶遮盖住,有些宜和的味道,大约是在献王太妃面前格外放松,神情便如同居家般随意,提起长辈不免又带着认真和关切。
杨茉不忍心点头,“我现在没想出好法子,回去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