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着一笑。“我给你寻稳婆的时候,找到了曾给葛太太看过的胎的稳婆,那稳婆就说葛太太这胎凶险,她见过一个都是大小皆亡,她不敢再给葛太太看胎,就找了借口离开,你说巧不巧偏就叫我知道了。”
葛家上下都还在高兴,她就等着葛太太足月听噩耗,看别人的笑话总是很有趣的。更何况葛老爷和太太性子高傲向来不将他们这些宗室放在眼里,昨日家中下人听葛家买菜的婆子说要请杨氏去看病,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忙让人里外传消息,只要杨氏有半点的错处,立即就闹的满城沸沸扬扬。
贬低了杨氏。杨氏就别想进宗室的门。
李氏十分得意,这些年在京城显贵府中游走,她早已经学会了怎么利用传言,更知晓要怎么说话才能动人心,要不然宣王妃怎么会将杨氏的事对她说起。
李氏想着站起身,“我去葛家看看。免得有什么事我们不知晓。”
单氏忙起身伺候李氏去更衣。
李氏坐马车来到葛家,见到葛太太就将准备好的小肚兜拿出来。“这是我孙儿的衣服,听说拿来保平安是极好的,你且收着。”
葛太太看到绣着麒麟的小儿肚兜,平安得子的念想从心里油然升起。
李氏道:“上次你说梦到不知是老虎什么的扑过来,我去清华寺上香和几位夫人说起来,大家都说是麒麟送子的吉兆。”
葛太太本来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松开了些。“我也想着,盼了这么多年。也该得偿所愿。”
看着葛太太眼睛发红,李氏忙拿出帕子来给葛太太擦眼角,“别急,别急,一定会好的。”现在要稳住葛太太,等到葛太太生产时出事,葛家再请杨大小姐过来,到时候杨大小姐不但回天乏术,神医的名声也会被人从头到脚扒下来。
葛家嫂子在旁边听着,“不如,还是请杨大小姐来看看,既然杨大小姐说针刺没事,想必也不会有大碍。”
葛太太摇头,李氏也皱起眉头,“我就想着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哪有什么本事,恐怕自己连月事也没到,怎么能懂得女人家的事?总不能出生就是稳婆的料。”
葛家嫂子刚才已经被杨大小姐说的心动,现在听李氏的话说不出的逆耳,“周夫人也不能这样说,杨大小姐也不图什么。”
李氏摇头,“谁知道,现在的郎中啊……杨家忽然就那么有名气起来,杨家和常家争银钱闹的沸沸扬扬,常家老夫人可是杨大小姐的姨祖母,又养了杨大小姐三年,一般的女子,哪里能这样,不看僧面看佛面……”说着顿了顿“医者仁心,常老夫人病了她却不闻不问呢。”
“那不是常家霸着杨大小姐的嫁妆不放?”
“我听说的可不是,常老夫人是怕杨大小姐听信生母姨娘的话,为了护着杨大小姐,才将嫁妆暂时留在常家,哪家的正经小姐和姨娘住在一起,莫不是将来也要做姨娘么。”
李氏断断续续说了这些,“我也是听外面说的,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太太听一听也就是了。”
李氏该说的话说到了,坐一会儿就离开。
葛世通下了衙,径直来到葛太太房里询问情形。
葛太太低头看着女儿,女儿刚刚睡着,脸上还有没干涸的泪痕。
葛世通将手放在葛太太的肚子上,“别的郎中怎么说?”
“赵郎中还是说这几日就要准备着,随时都可能临产,”葛太太顿了顿,“保胎的药我也停了。”
葛世通点点头,看着妻子、女儿并排躺在软榻上,葛世通心里忽然酸起来,“杨大小姐要诊,就让她来诊吧!”孩子还小,如果当母亲的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办才好?妻子跟着他这么多年,难道就真的连肚子里的一块肉也比不上?
葛太太惊讶地看葛世通,“老爷……如果伤了孩儿要怎么办?妾身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就为了给老爷生个孩儿,果然是个男丁,也可以为葛家传宗接代,妾身也就心满意足了。”周夫人说的对。杨大小姐还是一个小姑娘,不会懂得妇人生产,她不能冒这个险,她宁愿每日焚香求佛,求孩儿平安来到世上。
葛世通眉毛紧成一个疙瘩,“如果你出事要怎么办?”
葛太太垂下眼睛,“那就是我的命,我向佛祖求了子嗣,就不能再要别的。人不能太贪心。”说着肚子疼得她攥起了手。
一连几天杨茉都在想葛太太的病,蒋平趁着无人的时候爬了几次墙头,想要引起杨茉的注意,杨茉都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看到,等到人一来,蒋平就立即消失在墙那头。对于蒋平探头探脑的动作,杨茉觉得可笑,有时握着一把草挥动,有时摇摆手里的剑鞘,一天到晚仿佛只有一件事可做。
杨茉知道一定是周成陵有话想和她说,但是想到宣王妃。她就摇摇头,在古代男子都成亲早。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的事,也许这就是她一个现代人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地方,她想要融入这个环境,却心里还是有一道底线,绝不会逾越。
杨茉正想要回去屋里,婆子进来道:“大小姐,葛家人来求诊了。说葛太太昨晚已经破水,今日还没能将孩子生下来。请大小姐过去看看有没有法子。”
这么快,杨茉看向婆子,“葛太太不是一直都在吃保胎的药吗?最少也要再等一个月。”
婆子摇头,“我们太太已经将药停了,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