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本来还和楚漓嘀咕着一些趣事,忽地感觉后领被人拎住,沈鸢只得往后退两步,转头看到又是那张让她讨厌的脸,刚回转了一点的心情又跌落谷底。
“他是南疆的小王爷,你的身份是他的近臣,不可与他并肩而行。”卫衍早就找好了借口,先一步开口道,“在我面前你可不守规矩,但在别人面前,要记得仪态。”
沈鸢竟是不知如何反驳,她与楚漓一直都是以师兄妹相称,连萧南山也没有刻意提醒他们,他们也就没了君臣之分。
沈鸢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跑到萧南山身后跟着。
楚漓看向卫衍,四目相对,刀光剑影。
“师妹向来不看重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明郡王又何必逼迫她呢?”
“不看重?你确定吗?”卫衍反问道。
楚漓被卫衍这么一问,忽地想起一些事情,本来还想反驳的话突然在这一刻说不出口。
沈鸢的礼节是萧南山亲自教的,虽然沈鸢有时候会调皮捣蛋,但是在从未失礼过,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却足够重视。
因为沈鸢说过,自己是萧南山的徒弟,所以绝对不会给师父在外面丢人。
“沈鸢的心思并非她表面表现出的那般,不管喜欢还是讨厌,她都不会让人随意看透,看来你这个做师兄的也没多了解她。”
楚漓忽地想起在南疆的时候,他买的那包红枣糕,沈鸢说着好吃,但是那一包她其实并未吃多少。
其实她是不喜欢的吗……
卫衍见楚漓迟迟不说话的样子,心中得意的笑了一下。
现在他亲近不了沈鸢,那别人也别想。
沈鸢既然喜欢在外面找野男人,随她高兴就好,想找几个找几个,反正到时候他先一步把人整垮了再说。
来一个整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含光殿中,云景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下面文武百官都垂头等候。
“南疆使臣到!”
云景帝抬了抬手,声音洪亮沉厚,“宣。”
“宣南疆使臣!”作为战败的一方,便只能在大明面前低一等。
楚漓与萧南山一同进殿,沈鸢戴着面纱,手中抱着一支画卷跟在后面,卫衍走在她的身边。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是投注在萧南山身上的,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见过大明国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云景帝又对旁边的吴全道:“明郡王接待南疆使臣辛苦,赐座。”
“是。”吴全立刻应道。
沈鸢看了一眼卫衍,心想着,卫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得云景帝的信任。
“南疆冒犯大明国境,是因有内则挑拨,并非有意,为表歉意,南疆愿向大明进贡三年。明郡王擒获我南疆王,我等也已准备了足够价值的宝物来交换。”楚漓作为南疆王室的小王爷,自然是由他亲自与云景帝谈判。
云景帝看着楚漓,忽地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是何宝物?”
楚漓回头看了一眼沈鸢,沈鸢会意,将手中的画卷呈上。
几丈长的画卷在龙案上展不开,云景帝便让两个宫人拿着画卷两端,一副足以堪称旷世佳作的锦绣山河图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萧南山不急不缓地走上前,气质清尘,站在这副图前,食指指着画中的一处青山之上,一抹血色晕染开。
“这是……”云景帝不解。
萧南山又在画上空白的地方,用血写了三个字,云景帝脸色大变,“快把画收起来!”
拿画的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云景帝着急的样子,只得听命,连忙把画收起来。
下面的大臣更是摸不着头脑,因为那副画是对着云景帝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萧南山在画上究竟写了什么。
但是卫衍坐在高位,倒是将萧南山写的那三个字收入眼底,看向沈鸢的目光晦暗不明。
续命灯……
“南疆国师,你要朕如何信你?”云景帝想到萧南山在画上写的那三个字,心中躁动。
沈鸢摘下脸上的面纱,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缓缓道:“臣女沈鸢,见过陛下。”
死了三年的人突然站在他们面前,这让人如何相信?
“臣女本该是已死之人,但是有幸被南疆国师所救,并被其收为弟子。”沈鸢不卑不亢地回道。
云景帝看向卫衍,卫衍起身,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张扬的红衣少年,而是站在万人之上,手握重权的明郡王,朝中重臣。
“她是沈鸢,三年前沈鸢在白马寺身死,尸首被萧南山带走,臣便以为沈鸢已死。”
卫衍的话打消了沈鸢假死或是有人冒充的可能,云景帝也很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沈鸢,正是因为那件宝物而起死回生的。
吴全将收好的画卷呈给云景帝,云景帝将画卷拿在手中,心中激动。
“好!既然你们能将南疆至宝赠与朕,朕便应了你们的要求。沈鸢是忠义侯府二女,如今又为南疆国师爱徒,今献宝有功,封昭和郡主。”云景帝这般封赏不过是为了留住沈鸢,不管是为了手中这副藏宝图,还是萧南山也好,沈鸢都要留下。
如今沈鸢成了大明与萧南山之间唯一的联系。
接下来大明与南疆签订停战协议的事情便是楚漓的任务了,沈鸢的视线在云景帝和楚漓之间来回了看了好几遍,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面纱下的唇角扬起。
等所有事情